这是董卓在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无奈之后,想要再次主动拜访,换来他们之间关系的缓和。
可是当他来到这里,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时候,听到的话语却是。。。。
他阻止了想要冲进去的胡轸,他知道里面说的没有错,他真的不敢得罪这些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陇右良家子,他用了多少的努力才做到这一步。
要知道,他当年想要招待朋友,他唯有杀了自己家中唯一的耕牛才可以。
他不是寒门,他就是一个良家子,说的好听点是从军不在七科谪内者或非医、巫、商贾、百工之子女。
可是说的直白点,他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么。
他只是不想受欺负,他只是想要爬的更高,仅此而已。
他也想要凭着自己的勇武不断的在战场上厮杀,不断的建立战功,然后扬名立万。
可是他出生入死十几年,他豁出性命的厮杀了十几年,他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还有仅仅九千匹缣罢了。
他将这些全部都送给了麾下的将士,他努力的往上爬,他努力的做一个将军。
();() 他终于当上了雁门郡广武令,他当上了蜀郡北部都尉,他也当上了西域戊己校尉,他的官职仅此而已。
从并州到蜀郡,从蜀郡到西域,这是升迁么,这叫做折腾,这是因为他当初没有钱再给那些伸出来的手,是因为他不想因为将钱粮给了他们,而苦了自己的将士。
可是换来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甚至他还因为些许莫名其妙的过错,被人轻松的罢官去职,不但是自己,自己的麾下将士也都变得一无所有。
那一刻,董卓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董仲颖走投无路的时候,张奂老将军没有帮助自己,他董仲颖和他麾下的弟兄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援手。
可是当自己将从西域行商那里“弄”
来的财物送到他们那些人手里的时候,他轻轻松松的便被征辟了,然后竟然成为了并州刺史,那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位置。
可是换来的,是所有人的鄙视和看不起。
吴匡,张璋,赵融,他们说的好轻松啊,若是他董仲颖也有他们的家族,也有他们的家世,他们的老师,他董仲颖又何必如此。
“主公!”
胡轸看着面前已经不再颤抖的董卓,轻声呼唤起来。
“莫要说了,这么多年,不早就习惯了么!”
董卓的话让胡轸沉默了下去,让胡轸也开始无话可说。
董仲颖的际遇,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人的际遇,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好,遇到了董卓。
可是董卓的运气呢。
“烦请诸位兄弟,还请将这些东西送到帐中,某家便不打扰了。”
虽然十分的不开心,但是董卓也还是满脸笑容的将手中的东西送到了这几个吴班的亲卫手中,送到那满脸戏谑的几个人手中。
他们不仅仅是吴匡的亲卫,也是吴家之人。
董卓没有在自讨没趣,带着胡轸转身走了,等到他刚刚一转身,那几名亲卫便禀报一声走进了帐中。
董卓走的有些缓慢,在距离那军帐三十余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碎裂之声。
不需要回头,他就知道那是他送去的美酒被扔了出来,那是酒坛撞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
那些酒是他珍藏了许久舍不得喝的好酒,平素里只有大胜之后才会和众人分享的好酒。
还有礼物被扔到地上的声音。
还有拍打双手的声音。
还有一口浓痰啐在了地上的声音。
甚至,董卓和胡珍还听到了那军帐之中隐隐传来的笑虐之声,似乎还有这些许的话语。
“赵融你输了,某家就说那野狗来了却也无胆!”
“真是晦气,每个卵蛋的怂货!”
“哈哈哈哈。。。。。”
那嘲讽一般的笑声让胡轸终于克制不住了,可是就在他即将转过来的那一刻,一双颤抖的大手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