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红了脸,“哎呀,头好晕好晕,嗓子好痛,咳咳!我不舒服,睡一会再唱。”
言下之意,不仅不能唱歌了,今天也没力气动身去任何国家。
童颜话是那么说的,但没有挂电话,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然后闭上眼。
“呼呼。”
打呼噜了。
明明睡一天才醒,装成这模样,看不见的真要以为去医院抢救才行。不过江屿对待童颜,向来好说话:“昨晚喝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几天。”
小猫尾巴翘起来了,洋洋自喜。
然江屿笑道:“先欠着,过来亲口唱给我听。”
得。
“呼呼!”
童颜声音大了好几分贝,心里恨恨嘀咕:过去送上门挨揍,才不去呢。
听筒离得近,江屿清晰地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像是春日的微风拂过树叶。
而他就是那棵树,只为她一个人生长,此刻她发出了召唤,他便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面前,摇起全身的叶子给她看。
“童颜。”
他声音还算温柔,却依是让她汗毛乍起,瞬时屏住了呼吸。
两边安静几秒,他低声说:“小随小便想你了。”
不知是不是假酒喝多了上头,童颜有那么恍惚,又有那么自恋,认为他借着两只蜥蜴的名头,说想她。
“你喂它们吃东西了吗?”
她睁开眼,被攥得皱褶的资料卡就放在枕头旁。
“嗯,在我手里。”
“哦。”
她轻轻应了声,没再有说话声传来。
过了很久很久,对面挂断了电话。她坐起身,拿起那张资料卡,目光在上面来回滑动,似乎在试图找到一点启示。
这几天,除了带小洛他们游玩之外,她没忘记给邢珊和秦隐打电话。
邢珊说话越来越含糊不清,到后面完全精神失常了般满口脏话,甚至叫她不要再打电话来烦人了。
而秦隐电话打得通却没人接,另个号码发送了暗号但没收到回信,两者加剧了她心中的不安。
‘童颜,只要报警了,你就能知道秦隐现在是什么情况,姗姗能被带回国救治,你也不会再被江屿纠缠。’
‘要是不报警,阿坤哥哥和邢叔就白白牺牲了,你不能对不起他们的托付,你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童颜这样想着,如平时那样握着手机,反复按下又松开,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她不清楚自己在犹豫什么,心里七上八下,既想抓住机会,又害怕承担后果。
就在这时,李凯文给她打包了晚饭过来。
童颜在卫生间洗漱,思忖一会怎么问话,她只要确定大家都是安全的,心里那股压力就能放下了。
她没有把握李凯文会不会说,经过几天和谐相处下来,这个人似乎和江屿身旁其他人不一样,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身上少了某些戾气。
比方周强,牛高马大满身肌肉,看上去就没文化很不好惹,感觉一锤子下去能把人砸扁。还有那个老鬼叔叔,虽然个子不是很高,和她说话和蔼可亲的,但身上也有一股强烈的凶气。
就是那种……背了很多人命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在江屿身上感受过,以前毁约不让他送回国了,在赌桌上被他盯了一个晚上。
当时江屿就有那种,要把她杀了的气息。
童颜出来,看见四菜一汤装在了自家的饭碗里,整齐地摆放在饭桌上。
她坐下来,打开话匣:“小洛出发了吗?”
“嗯,早上就走了,凌晨就能到。不用担心,她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