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欣荣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眼角似有若无的泪痕,神情楚楚动人,真真是我见犹怜:“妾身今日读到王维的《秋夜曲》,便坐立难安,心绪难平。‘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福晋没有拘着你,关着你,只要不扰了福晋安胎,你大可去和其他侍妾格格聊聊天,或是去找瑞贵人……”
永琪闻言,略感意外,却不知欣荣此举何意,遂敷衍道。
“王爷,欣荣知道您因着之前的事厌恶我,也知道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这是欣荣一时糊涂的代价……”
欣荣梨花带雨跪在宫道上,那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拉着永琪衣袍的一角,好似求人疼爱怜惜的小猫。
“你先起来吧,在宫道上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永琪从未见过如此的欣荣,见人还在哭泣,只得弯腰把人扶起来。
欣荣顺从地站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那份楚楚可怜让永琪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轻声细语道:“王爷,欣荣只是想见见您,哪怕只是片刻……”
永琪望着欣荣那双充满哀愁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唉!欣荣……过去的事,本王也不想再提,只望你日后能好好过日子。”
欣荣微微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王爷放心,欣荣以后会谨言慎行。只是……欣荣心中一直有王爷,今日见到王爷,便忍不住心中的思念。”
永琪沉默片刻道:“罢了,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欣荣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福了福身:“妾身告退。”
说完,缓缓转身离去,那淡粉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永琪正了正心神,朝正殿走去,却见清漪坐在榻上漫无目的的翻着书,永琪示意人都退下,悄悄走到清漪身边,把人的书从手里抢过翻了翻扔在一旁,这书宫里越来越少见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皇阿玛悼念皇额娘的诗集了?”
“刚刚送绵衡去了永寿宫,永琰亲自来接的。”
清漪笑着摇摇头,她也是才知道,原来绵衡出生没多久的那次高烧乃是人祸,这个毒妇,贱妇,残害了皇宫里多少孩子还不够,还打上绵衡的主意,当她西林觉罗清漪是软柿子吗?
“估计过不了几天,天阳也会被两人扣在永寿宫。”
永琪拍了拍清漪的手,端起清漪的杯子抿了口茶,“永琰机灵的很,还有鞠衣在,绵衡不乐不思蜀,你和我就应该庆幸了。”
“绵衡一天三趟来给我请安,今天还问我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此不易。”
清漪笑着靠在永琪怀里,抚摸着还不显怀的小腹。
“是嘛?这孩子你教养的很好,贵妃娘娘给他从江南带回来的小玩意儿他也分给了两个妹妹,毫不吝啬。”
永琪一直都知道,这里面萧云也没少费心。
清漪瞥见殿内西洋钟,方觉夜深:“怎么回来的如此晚?我让芷兰他们传膳……”
永琪赶忙拦住要起身的清漪:“不必忙了,我在养心殿吃过了,贵妃娘娘得知皇阿玛在议政,便差齐朔送来了小米粥,樱桃春卷还有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