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连长内森尼尔·伽罗?军团中为数不多的泰拉裔战士,提丰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瘦削而冷静的脸孔。
“是,大人。”
提丰微笑了一下,再次敲了敲自己的胸膛。
莫塔里安眯了一下眼睛,看着那些水晶中自己小灯般亮色眼睛的倒影。一种并不好的直觉顺着他冰冷的镰刀渗入至他的手指之间。
“不,”
死亡之主改变了主意,“我不会放任奥瑞利安单独与我的死亡守卫接触。你们与我一同去见荷鲁斯。相应地,我与你们一同前往三圣祷言号。正好去见见机械教送给他的那条新船……呵,那群盲目的火星人。”
——
托加顿推开半掩的金属门,手里抱着他的头盔。他的脸上横着几条短小的血痕,一股战斗后的热气卷着浓重的铜铁味,瞬间充斥在有限的室内空间中。其他挤在这里的战士不由自主地为托加顿让开些距离,随后大家很快重新忙碌起来,回到自己的任务上。
“我听说死亡守卫来了,洛肯?”
托加顿把头盔往桌上一抛,双手撑在桌边,探头看向嵌在可移动金属台面中央的沉思者陈列。莹莹的冰冷绿光在他的同伴半个身体上闪烁。
“我希望他们也带了给其他表亲军团友情提供的解毒药剂。”
托加顿说。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会对着我们释放毒素?”
洛肯没有因为俏皮话就从眼前的信息中抬头,他毕竟和死亡守卫的战士合作战斗过,甚至和他们的七连长建立过一段友谊。而他没有托加顿那么习惯开各种小小的玩笑。
“来看这个。”
他让开位置,托加顿扫了一眼屏幕。“哦,卡恩。”
吞世者的军团长已经在前线现身,那边送来的重伤报告数量正在激增,被征用的卫生列车即将载着三分之一个药剂部和大量工程兵前去完成他们所需的工作。
那个方向的敌方总阿斯塔特数量预计过万人,辅助军不会少于百万人,三百多架飞行器在城堡上方盘旋,而且那边的敌军补给无法从地面观察,恐怕有大量守备部队编在中巢至下巢的阴影内部。
甚至,一架泰坦被一队吞世者硬生生扒开甲壳拆解开来,就像被一群疯狗咬死的巨象——当然,在钢铁勇士火炮的辅助下。
“他们甚至打算往外起进攻。”
洛肯说,“卡恩正在从我们的阵线里找到突破口。”
“没办法,吞世者是进攻的好手,而卡恩作为军团长,”
托加顿笑了一声,“啊,作为军团长,当然是整个军团作战风格的浓缩。正好死亡守卫来了……”
他的笑意消失了,“他们之间的碰撞会带来最大限度的流血。”
“等到原体亲自加入战场后更是如此。”
洛肯轻声说,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基因原体直接出现在前线作战。
“帝皇之子呢?”
托加顿问。“塔维茨呢?”
“等我们重新夺回我们失去的第一个基站,我们才能再次见到他。”
洛肯说,注意到一个新的信号,他将讯息打开在屏幕中央。
消息来自怀言者的旗舰,称死亡守卫原体莫塔里安和他们完成了一次令人愉快的会面,他们分享了当前伊斯塔万三号的作战情况,仔细研究了钢铁勇士的恶行,相互介绍了各自的战略计划草案,以及互相宣誓了对帝皇的绝对忠诚等等。
“听起来没有任何谈妥的地方,”
托加顿敏锐地指出这一点。
“还是有不少新的军令下来的。”
洛肯反驳了他的朋友,“死亡守卫会顺着吉雅美特荒原深入圣歌城与赋格城之间的缝隙,摧毁地层以隔断两边的交流联系;参与粉碎领唱宫以西的帝皇之子防线;一连长提丰和莫塔里安本人从正面大道直指佩图拉博所在的领唱宫;全军行动,没有后备队待命。”
“这说明我们接下来要加强重点进攻了。”
托加顿专注地考虑着,从这些条令里分析出主将的一些倾向。“帝皇在上啊,他们真的有和平地坐在同一张会议厅长桌边的一天?”
“哦,我不能确定,因为这些命令是从复仇之魂号来的。”
洛肯补充说明,解答了托加顿的疑惑。
洛肯相信原体莫塔里安已经和他们的父亲荷鲁斯·卢佩卡尔见了面。他们会谈论什么?洛肯无法确定……
他可以想象其中的一部分:想象阴沉寡言的莫塔里安如何在尊敬的荷鲁斯面前被轻易地,再一次地软化了心防,就像他们的父亲每次与莫塔里安见面时一样。
死亡之主会为荷鲁斯的苏醒而欣喜吗?那一定是维持在一个微妙的程度上,一个只有他们父亲那颗敏感而充满活力的心灵能够触及的程度。
但是,这份和谐将是刹那即逝的,不可抹除的痛苦横亘在他们之间,以及随之而来的怀疑裂痕……因为,奉命毁灭普洛斯佩罗的,是影月苍狼。而荷鲁斯与马格努斯,恰恰又几乎是唯二真正触及莫塔里安之心的原体……
死亡,已经在任何地方蛮横地割开永不愈合的伤疤,在军团之内,以及军团之间。
“长官,”
他的副手呼喊了他,“你该看看这个。”
洛肯止住过头的思考,在短暂的失落后,迅重振精神。“来。”
他严肃地说。
副官为他调整了数据板内的通行密钥,来自另一方战斗的部分影像立刻在室内呈现,进一步挤占了本就不够宽裕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