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薄颜汐已从坐着弯腰捂肚的姿势变成了侧躺在地,她蜷缩成了一个无助的婴儿。
我立刻扑上去跪在她身边,看到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余光中蓝光一现,薄从怀的声音随即响起,慌乱且急躁,已经控制不住了音量,
“去叫人,把莫少祺给老子喊来!”
薄颜汐吃力地拽住薄从怀的衣襟,虚弱地颤抖,她的气息变得断断续续,“阿怀,莫要惊动……旁人……”
说完,她两眼一翻已然疼昏了过去。
小丫鬟除了带来了莫少祺,还带了莫少谦和一位御医。
御医上前为躺在榻上的薄颜汐把脉,而薄从怀则是带着一身怒气和杀意冲到了莫少祺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拳高高扬起,却被莫少祺身后的莫少谦给拦住,“玄珩,你做什么?”
薄从怀的双目猩红,咬牙切齿地紧盯着莫少祺,“我杀了他。”
莫少谦的力气明显比不过暴怒之下的薄从怀,单单只能把住他的胳膊,眉毛皱成了疙瘩,他语很快地说道,
“你想过你动手的后果吗!”
“我管有什么后果!”
薄从怀一用力,将莫少谦推出几步,随即双手揪住了莫少祺的衣领,“混蛋!”
莫少祺保持着悲怆的神情,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床榻的方向,对于薄从怀的怒气则是完全无视。
我拉住薄从怀,柔声劝导,“阿怀,阿姐的身体重要,我们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薄从怀呼吸急促而沉重,用力推开莫少祺,转身走进床榻。
御医正收回手帕起身,迎面看到薄从怀和从后方追上的莫少祺,叹了口气。
我挽着薄从怀的胳膊,心中七上八下地敲鼓,“先生,我阿姐怎么样了?”
御医是一位老先生,看着慈眉善目。
他朝着众人行了一礼,然后唉声叹气地回答,
“太子妃近来忧思过度,精神萎颓,对胎儿乃至她自己的身体都十分不利呀。”
“今天阿姐突然腹痛晕倒,也是这个缘故吗?”
“是也不是”
,御医对着我们几人摆了摆手,“心情不佳是一层诱因,近日太子妃是否不思饮食?”
一直陪伴侍候薄颜汐的小丫头在一旁低着头回答,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是,太子妃一日三餐,只能喝下些汤食罢了。”
御医接着询问,“是否反胃呕吐?”
“是,常常呕吐,但因进食不多,经常呕出酸水,痛苦不已。”
“是否失眠多梦?”
“是,每日最多只睡两个时辰。”
御医一拍手掌,“这就是了。太子妃近几日的状态急恶化,再这样下去,不仅胎儿不保,就连她自己都会有性命之忧。”
莫少祺开口,声音带着微微的颤,“可有调养之法?”
御医略一点头,“老夫倒是可以给太子妃开一剂开胃缓解反胃的药方,但是心病可不能依靠医药。”
莫少祺对着御医低头道谢,然后偏头吩咐道,“小施,你跟着老先生去开药方。”
旁边的小丫鬟抽搭一声,行礼后扶着御医离开。
我转头去看榻上的薄颜汐,哪怕是昏迷,她的眉心仍是紧皱,仿佛彰显了她郁闷不结的心结。
莫少祺想上前,却被薄从怀拦住,“你离我阿姐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