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公回答道:「他对中原百姓好,但是未必有心胸容这西域之民。」
「就算是不愿意杀死这些人,最后也没法子控制住,粮食不够之后的危机重重,甚至于会惹出民变来,他得要造作打算,我不打算害他性命,也不愿意和他为敌。」
「只是希望,陛下不至于雷霆震怒罢了。」
「舍了争夺占据西域的可能,做个天下豪勇的将军,不也好麽?」
夏侯锻道:「若他连西域之民都可以容下呢?」
李国公的动作一滞,沉默许久,道:
「那他就是陛下最大的对手了。」
「风云际会,无人看得到未来,你我之辈,不也只能在这漩涡之中,步履艰难麽?所作所为,皆是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
「他若是能有如此的气魄心胸。」
「那他本身,就是这乱世大争之世,风暴的源头啊。」
「能作为这样之人的踏脚石,你我之辈,又有什麽不满?」
李国公轻笑一声,洒脱道:
「不过命数,不过天下,如此乱世,就是这样啊。」
李观一大步走到俘虏营中,这些人都被卸去了兵甲,兵器,皆知必死,脸色惨白,见李观一大步过来,面色神色恐惧颤栗。
李观一壮阔手段,早已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阴影,齐呼道:
「天威神将军!」
樊庆道:「主公。」
李观一看他,道:「如何?」
樊庆道:「。。———-兵甲之类,我们留下了许多,我已传信给长孙,让他将从西意城之中带出来的粮草带来,但是也撑不住这麽多人口的消耗。」
李观一说了几句话,樊庆点头,将战场上收获来的粮食拿来,这些俘虏脸色苍白,李观一道:「你们皆知道我,我不愿意伤害你们性命,但是粮食,不够。」
这话落下,众皆脸色苍白,一名悍将道:
「哈,我懂了!不过是死罢了!』
「我乃沙陀部战将,虽和那赫连不合,但是你摘了他脑袋,老子服,我看天下从没有你这样的神将,死在你的剑下,我也不算数辱没我的父亲!」
「来罢,从我开始杀!」
李观一看他,伸出手握住剑,拔剑,那悍将复姓朱邪,于溃军之中,仍旧骁勇,昂然而立,目光怒视李观一,李观一长剑落下,却不曾杀他,只是将他绳索斩断。
这悍将愣住,李观一长剑抵地面,道:
「有伤者起身。」
「可携带一份口粮,各自归去吧,你我之间,本无仇恨,皆是因赫连介山,
此人已被我所杀,我也不愿杀戮于尔等,粮食不够,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人,
且自归去!」
「莫要再提刀兵。」
「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众多西域悍卒本觉得必死,绝处逢生,不由惊,见李观一手持长剑,皆是心中颤栗,惊惧服从之心升起,叩首后离去,又有万人悍勇之人,以及各自校尉,将领被留下来。
皆除去了兵戈,甲胄,交给樊庆。
那复姓朱邪的年轻悍将看着李观一背影,身上复杂。
李观一已骑着战马,回到了那城池,城中百姓把城门关上。只听到外面厮杀的声音,不敢去看,只城里的老翁,组织了城中青壮,握着被抛下的兵器,决定一旦城破,就即赴死。
李观一伸出手,这城门没有了诸多士兵抵御,又已破败,宗师的力量,没有人阻拦,他轻易就把城门推开来,百姓心中颤抖,本欲要赴死。
却见那出征的将军回来了,一时间都惬住,不知道该说什麽,安静的氛围之中,只有李观一牵着战马,一日两战,天色已近于黄昏,步入城。
「我回来了,此城危难已解。」
残阳如血,少年将军一身血染,对着这数万百姓,叉手一礼,道:
「我说话,从来说话算话!」
少年将军抬头,笑容灿烂: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