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现在就走。”
或许是怕自己会心软舍不得,他连句好听的道别的话都没有,就撺掇人赶紧离开。
小茶已经是他半个亲人、不是,应该是说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这个时候让她走,也是为了她好,免得被人寻到,落入他们手里,她又能如何再有自由。
她是一只林鸟,在这里放飞,她往哪里飞,都是自由的天地。
小茶自知已经无力回天,只有最后一个心愿。
“那你去哪里,能不能知会我一声,我保证不会去打扰你。”
她最不能放心的就是他会就此消失的了无踪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承受一切的苦果。
其实,只要知道他一人过得也很好就足矣。
哪想,连这个小小要求谢文文都不肯答应她。
“随遇而安吧,我暂时还不清楚会去哪里、是否就能安定。”
他的拒绝让小茶愈加不敢离去。
他们没有蟾毒的解药,谢文文能在哪里安定?一个身中剧毒之人,又能如何随遇而安?
“我……”
小茶是痛苦的,她在谢文文身边十多年了,她一点点守护长大的二公子,让她离开,不可谓是在生刮她的肉。
触及到小茶眼里的婆娑,谢文文长叹了口气。
此刻的他有着不同往日的深沉与寂寥。
像是,即将散开的云雾,似乎被风那么轻轻一吹,就什么都不剩下。
他看向小茶的眼底有温和的笑容,夹杂着一股春日的和煦,与浅淡的清零,像极了他们在来的路上看见的桐子花。
他语气有着纵容与无奈。
“小茶,我这是放你离开了。”
“不做暗卫,做寻常人都好。”
暗卫是这世间最可悲的存在,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就是一条新生的路,她当做的,就是重获新生,而不是因着他,不能成就自我。
若非是这个王朝的尊卑有别,若非是这世间有那些阶级地位、高低贵贱之分,谁愿意一辈子做他人的附庸?
他在北境的时候读过圣贤书,去游京的时候也饱读四书五经,博览群书,他或许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可,他学到了如何去平等对待每一个人。
上苍没有给他们平等,可是他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赋予更多的人平等。
小茶深知此事已无转圜的的余地,“可是……”
谢文文执着的打断她:“没有可是了,我答应你,我暂时还不会自暴自弃。”
谢文文怎能不明白小茶是如何想的,她之所以不肯离开不过是担心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