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知道他的兄长不会因为任何的人或者事而冲动,他这样的人最在乎的是最终的结果,如果要牺牲一人换取数以万计的人的性命,他的兄长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可如今,出事的人不是其他什么人,那是谢文文啊,要他怎么以大局为重?他重不了。
他止住了哭腔,他严肃而又郑重的说:
“我不管,我不听,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大局为重!必须要去救他,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到了最后,他似是要耍赖,缠着谢敬捷一定要点头答应。
而谢敬捷岂会在这个关头纵然他蛮横下去,饶是他如何的胡搅蛮缠他都过分的冷静,要他答应此时出兵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是不可能的。
他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推开他,不耐道:
“你先出去,我还有军务。”
谢敬丰不肯,他揪着他的袖子不肯走,他哭的泪流满面,急的差点原地跺脚。
“兄长,大哥,我求你了,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他把眼泪鼻涕都糊了他一袖子,叫原本冷眼旁观不想去干涉他们的百里长洲都不禁为之动容,但他不会帮谢敬丰劝说谢敬捷的,因为百里长洲和谢敬捷是一类人,从来不会因为小事而耽搁大事,因小失大于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失败。
他拉着谢敬丰,挟带着他要往外走,不让他继续干扰谢敬捷,这时候谢敬捷看着虽十分平静,可熟悉他的百里长洲知道他心里已经耐不住烦了,不过是因为面前的人是谢敬丰罢了,要是换了其他人,都要撵出去了。
“好了丰哥儿了,此事得需从长计议,你先出去,我们会商量如何救出你那朋友的。”
谢敬丰在他怀里挣扎,他不要走,他要是走了,就没有人救谢文文了。
他深知他们的秉性,他才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就失去了拯救谢文文最佳的时机。
他唯有在此时劝服他们,让他们改变心意,不然待他们从长计议后一切都会晚了。
“为什么要从长计议,现在就可以去,现在去救他还来得及,要是晚了就真的晚了!”
百里长洲把他圈在怀里,耐着性子的哄他,可说是哄,也是试图在用他的道理去说服他。
“丰哥儿,你冷静,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让我们多年来的计划白白付诸东流,所以你给我们时间好好想想。”
怀里的人静默了一瞬,但须臾就好似点着的鞭炮一般炸了。
百里长洲没想到他一句话就彻底的激怒了谢敬丰,原本他还能好声好气的求着他兄长,可此时,百里长洲的一声不相干把他彻底激怒。
他几乎是用了蛮力的从百里长洲怀里挣脱,他回头瞪着百里长洲,眼眶里带着怨恨,与血红,这一刻把他的怨怒极力的泄了出来。
“不相干!什么是不相干!他怎么会是不相干!”
“他是为了我才被抓的!他说他是谢敬丰,他愿意跟他们走,他把我锁在柜子里,他明明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是他还是为了救我心甘情愿的跟他们走,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吗!他怎么可能是不相干的人!”
谢敬丰一声声的拷问叫百里长洲愣住,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露出他强势的一面还从未有过。他记忆里的谢敬丰虽然张扬跋扈,却也很乖。
不仅是百里长洲,饶是谢敬捷都为他的强烈的反应意外了。
对于百里长洲,谢敬丰虽然不喜却也做到了尊重,他尊重他的兄长,也尊重他兄长身边陪他出生入死的人,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百里长洲用这样的语气。
就为了一个谢文文?
谢敬捷扶额,虽然不了解那叫谢文文的是用了什么本事叫谢敬丰对他如此看重,可眼下谢敬丰如此折腾,他也不得不重新考虑救他的事宜。
“好了,我这边会去救他的,你先出去。”
原本就因为宁州之事他殚精竭虑,今日还被谢敬丰闹了这一通,扰的他们议事也就此耽搁,谢敬捷此刻只觉得尤为的疲乏,有些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