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令捉拿谢敬丰的主意无非就是他最后狗急跳墙的无奈之举,上头已经放弃了他们,谢敬捷那边又不是个眼里能容沙子的人,留给他的路都是死路,与其等死倒不如博取一线生机,就算最终穷途末路,也不能让其他人好过。
在等待手下复命的期间,他其实也算不准派出去的人是否能成功,毕竟有谢敬捷在,谢敬丰身边怕是也不好下手,要知道,谢敬捷溺爱手足是全天下皆知的事情,不然何至于将人纵容得专横跋扈。
可事到如今,也不过是搏一搏运气的好坏罢了。
谢敬丰那样的纨绔,若非不是顾忌着谢敬捷,哪里还能叫他活到今日?
当来人回复说事已成的时候,他心里也不知是侥幸还是庆幸,走到这一步,与谢氏之间可就毫无转圜的余地了,他动了谢氏的人,谢氏又岂会善罢甘休。
而当他的手下人把谢文文带进去后,待他看清来人的模样,却是当即把手里盘得光滑圆润的核桃砸在了来人的脑门上,瞬间,血流如注。
“你们怎么干的事!这是谢敬丰吗?”
他怒斥着他信任的下属,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却被搞砸。
抓错了人,这要他如何向谢敬捷谈条件?
今日的动作,又岂会瞒得过上头?
押解谢文文的蒙面人也是一脸困顿,无辜受了那一记。他们只是奉命去抓的人,可对方说他就是谢敬丰他才带了人来,可怎么不是?若不是又岂会在那个生死关头承认?
面对主子的怒火,他只得硬着头皮道:
“大人,他说他是。”
他口中的大人冷笑一声,对于这群酒囊饭袋起了杀心。“他说他是你们就信?”
身后的人弓着背不敢动弹,冷汗从额头一颗颗滚落在地,可见他的紧张。
毕竟他们也没有料到谢文文身份有假,当时的形势谁又能知晓他居然不怕死的冒充别人跟他们走。
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跪地求恕罪。
此时,被推进来的谢文文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了,虽然双手都被反捆在背后,可不妨碍他稳当的站起来。
从被抓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伙人是什么目的,倒是意外的是,对方居然知道自己不是谢敬丰,看来,他是认识谢敬丰的,却是不知道自己。
由于一路上都被遮住了眼,他并未能看清来时的路,但凭着路程来看,此处距离他们的位置不算远,他们现在住的位置距离城门较近,当时是因为袁尚青需要安排他带来的那五百人马才选了个比较远于中心的位置。
到了地方被人推进了门,紧接着就是身后人被丢出的东西砸中,虽然他看不见,但想来身后人是受伤了。
自己算个冒名顶替的,谢文文拿不准那个被称为大人的人会不会放过自己,但估摸着他方才的那通脾气来看,此人怕是不是个好脾气的。
正在沉思间,被人突然从后边扯掉蒙在眼上的布,眼前倏然一亮,倒有些不适应了。
谢文文闭了闭眼,适应了光线后才把目光放在了那坐在主位的男子身上。
能指使人去抓谢敬丰,且把人送到他面前来见的,一定不会是背后最大的主使,真正的幕后主使可不会让自己有任何暴露的机会。
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想活着出去可就得各凭本事了,而要等人来救,暂且指望不上了。
谢文文稳定心神道:
“大人何必恼羞成怒,抓我你也不亏啊。”
那堂主因为没有抓到谢敬丰,从而要挟不了谢敬捷,此番意气用事可谓是功亏一篑。如今,既已经打草惊蛇,再想去拿谢敬捷的把柄可谓是比登天还难,而他动了人,必然也会惊动上头的人,届时可谓就是四面楚歌了,因而对于谢文文更是没有好脸色。
“哼,你是何人?居然敢冒名顶替谢敬丰?难不成是谢氏的走狗?”
在他看来,此人冒充谢敬丰,无非就是为了换取谢敬丰的活路。哼,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走狗!
谢文文也不觉得对方说的太不中听,只是轻描淡写的回:“走狗谈不上,大人高看了。”
看着对方那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似乎是不怕他,倒是有种。
他故意沉了气,恐吓道:
“你如此气定神闲,不怕我杀了你?”
此人决计是不能留的,让他功亏一篑,不杀了泄愤就是叫他白活了。
谢敬捷身边的人都是些能人异士,抓来个这样不卑不亢的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此人模样看着年纪尚轻,居然就已经开始投靠谢敬捷,为他做事了么?又心甘情愿冒名顶替谢敬丰送死,可真是忠心耿耿。
谢文文不知对方心里是如何想自己的,他只不过要趁着机会给自己求一线生机罢了。
“自然是怕的,可是大人您没有机会再抓真正的谢敬丰了,有了这一次的事,谢敬捷想必把人都保护的如同铜墙铁壁,大人若是想用谢敬丰威逼谢敬捷,还不如换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