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个仪式不在今天,”
秦销似乎感觉非常有趣,笑声没停,反复用冰凉的鼻尖摩挲着她的脸颊,“你应该没想过自己会结婚吧。”
……这算什么鬼问题?
不等她回答,秦销便顾自说:“我知道我会。”
他顿了顿又道:“应该是和亲朋好友家的孩子,可能是我从小就认识的人,也可能是在国外长大,到了年纪被卖回家的。”
他的话音一收,“啵”
地亲了下她的侧脸:“没想到会和真爱结婚。”
墙上的红灯笼一片空茫,在这深黑的夜色中,像极了冥婚丧嫁,亮着阴惨惨的红光。
汪悬光:“你没问过我的意见。”
“问了你会同意吗?”
“嫁给在餐桌上强暴我的人?还是嫁给在电梯里凌虐我的人?”
“……”
气氛顿时冷下来。
阴森的春夜凉风,掠过紫禁城的碧瓦红墙,穿过一间间写满悲剧的空屋,朱墙上的两道人影不动,只有衣角随着风翩跹而起。
秦销对指控无动于衷,反而又轻又慢地笑了起来:“我看过你的婚礼视频,十六岁的你穿着租来的婚纱,对一个颓废的帅大叔说,你自愿接受他成为你的丈夫……”
“嫉妒吗?”
汪悬光一抬下颌,指着面前的朱红宫墙,“你可以一头撞死,然后下去跟他打架。”
“他只是给了你绿卡和保险金,嫉妒他谈不上……”
秦销眼底渐渐凝重,“但我的确嫉妒另一个男人。
”
他扳着汪悬光肩膀,让她在怀里转了个圈,面对面望着自己,一只手仍然拦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脸,慢慢摩挲。
“你和汪盏从小到大都像双胞胎,她十六七岁就出来做模特,留下的照片不少,但我没办法代入你的脸。
“我想知道你从小到大,每一年的相貌变化,却找不到你的照片,唯一的影像只有你提交给美国移民局的结婚视频。
“我只能想象你在学校里上课,做实验,赶作业,泡图书馆……我希望你赢了比赛,你拿到风投的资金,你被赶出自己创立的公司的时候,都有我在场。
“但是确实有一个男人,他比我更早认识你。”
汪悬光的目光微微变了。
墙头的红灯笼随着一阵疾风拼命摇摆,仿佛把一片片红光都摇碎了。灯笼架咯噔咯噔地敲打着墙面,像无法解脱的冤魂在拍门。
秦销看着她,声音好像久埋在地底的冷水,从黑暗中幽幽涌现上来:
“那个人陪你从车库起步,和你一起在尼日利亚被绑架。火箭爆炸时他给你挡过大火,你们两个一起在被告席上接受审判。你们是伙伴,在很多份文件上并排签下姓名。
“从你17岁到25岁,每一年,他都能亲口对你说‘生日快乐’。整整八年,陪在你身边的人都是他。
阴森而空茫的红灯笼下,两人对视半晌,汪悬光平静地问:“那怎么办?你去杀了他?”
秦销摇了摇头,忽然说了句叶芝的诗:“人心只能靠赢取,而非馈赠。所以rwang是我,不是他。”
他的目光幽深瘆人,拇指从她的侧脸上轻轻一滑:“我和你是强取豪夺,除了嫁给我,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