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先把我们的日常任务了来啊,就这么走了?”
“喂喂,老登,我不管你什么隐藏任务,把任务交出来先!”
眼见着npc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几名玩家蜂拥而上,拉手的拉手、拽衣服的拽衣服,不许戈恩再往前进一步。
塞拉莱莫名想到: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可惜的是,戈恩只是老了,力,还是有的。
被如此无礼对待,他怒不可遏,迅猛挥刀,快得留下残影,晃目的刀光划过咽喉,几名玩家齐齐身亡。
哇喔。看来他不但有力,力还挺多。
塞拉莱无声赞叹。
跟在戈恩身后踏入房内,他关闭房门,没有窗户的封闭室内,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陷入昏暗。
黑暗中,只能听到戈恩的粗喘声。
沉默蔓延。
数息过后,戈恩缓缓道:“你没有打开那样东西。”
粗粝嘶哑,好似砂纸滑动的嗓音,十分笃定。
塞拉莱否定:“没有哦,钥匙和木匣,都开了。”
“……”
戈恩嗬嗬几声,即使是在黑暗中,都能隐约看到浑浊而昏黄瞳仁里,满溢的不可置信。
他激动极了,浑身颤抖,如同癫痫作,焦躁地在方寸之地踱步绕圈,尖声念叨:“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有人、没有人能抵御祂的蛊惑,不!你绝不可能安然无恙!!”
塞拉莱敏锐察觉到一堆废话里的关键词:“祂?”
“咯咯……是的……祂!”
间歇式疯的戈恩平静下来,点燃了简陋屋舍里唯一的一盏油灯,豆大火苗明明灭灭,在他脸上打出诡谲的阴影。
他脱掉上衣,露出上身。
塞拉莱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裸露的躯干上长着的那些东西。
——本应是肌肉的地方,布满密密麻麻的坑洞,大的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小的与芝麻粒差不多,内里镶嵌有转动不停的眼球,细若游丝的须足探出坑洞,伸缩蠕动。
他的内脏、肌理,像是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些密集的恶心眼球,支撑起上半身。
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塞拉莱就感到眩晕、恶心,血条以几秒一跳的度下降。
他急忙闭眼,灌下红药。
戈恩似乎很乐于看到塞拉莱陡然苍白的面色与眉头紧皱的不适,他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畅意,尾音上扬,又似乎有几分嫉愤,嫉愤他为何没有同他一样,沦为如此凄惨的下场。
“这关乎到几十年前……那时候,我才十九岁,事情生在帕拉村,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山村……”
戈恩平静地讲述起几十年前的往事。
万神历1785年,春,帕拉村。
塞拉莱自动换算了一下,这个时间点,是神圣东征期间,那时候,他已经“死了”
。
作为全员信仰春晖女神座下属神——风沙之神希玛的村庄,帕拉村自成立以来,都过着自给自足的封闭生活,产出虽不算富裕殷实,却足以解决温饱,使村民不必为生计愁。
戈恩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冰雪消融的初春,与冰凌掉落声同时响起的,还有马蹄急行的踢踏声。
帕拉村,来了外乡人!他们自称佣兵队。
对于帕拉村这个几乎从未有过外人进入的偏僻山村来说,佣兵队到来的影响力,不亚于春晖使徒前来传布福音。
“我们所有人都很激动……拿出最好的食物、分出最好的住宿招待他们,只为了听他们讲诉击杀魔兽、对阵山贼、从黑魔法师和异端邪教徒手里逃走的经历。”
“嗬嗬,他们却把灾厄带到了村庄……”
“呼——”
从漏风的门缝外吹来的邪风,吹灭了将熄未熄的灯火,室内再次陷入冰冷的黑暗,一如当年的帕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