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杜干麟连声应是,接着道:“等属下赶到,沈使者船上两名水手已死。沈兄身中三剑,一身是血,跌坐舱中,看到属下,口中说了声追,就昏了过去。杨使者仆卧船头,中了贼人暗器,已经昏迷不醒。”
芍药问道:“你没见到贼人的影子?”
社干鳞道:“那时夜雾”
他原想说“夜雾甚浓”
但只说了“夜雾”
两字,慌忙改口道:“属下赶去之时,并未看到贼船。”
沈建勳身中三剑,失血过多,此时显得十分虚弱,一手扶着桌沿,站起身道:“启票副帮主,此事经过,只有属下一人最清楚。”
凌君毅道:“沈兄伤得不轻,你还是坐下来说好了。”
沈建勳望望芍药,不敢坐下。玉兰道:“总使者叫你坐下来说,你就坐下来说吧。”
沈建勳道:“属下遵命。”
坐下之后,接着说道:“出事地点,大概在大孤山西北方,那时属下船只距离江岸,不过五里光景,属下听到一阵哗哗水声,起初只当是杨兄的船只驶来,并未在意”
芍药哼了一声。
沈建勳被她哼得不由口气一顿,续道:“后来忽然听到舱后扑通—声,似有人堕水,属下回头看去,发现后梢窜上一条人影,属下正待喝问,那人身手矫捷,挺剑就刺,属下就和也动起手来。”
芍药道:“你没看清他面貌?”
沈建勳道:“这人不但一身黑衣,连一柄剑都是乌黑的属下只看他是个瘦长个子,没看清他的面貌。”
玉兰道:“此人剑法如何?”
沈建勳道:“剑法十分辛辣属下和他交手二十来招,腿上就被刺中一剑。”
芍药道:“杨家麟什么时候赶来的?”
沈建勳道:“约莫在咱们交手了一盏荼的工夫。杨兄的船从左首驶来,届下听到杨兄大叫一声,纵身飞纵上船。就见那黑衣人左手一扬,厉声道:“下去。”
那时晨雾很浓,属下怕杨兄中人暗算,急忙叫了声“杨兄小心。”
但杨兄凌空扑来,无处闪避,属下只听他口中哼了—声,十倒船头。属下因出声警告,稍—分神,又被刺中两剑。他剑上淬过“毒汁”
属下左脚麻木,跌倒船扳上,差幸那时候远处有船驶来,贼人神色慌张,从后梢跃落来船,匆匆逃走,接着杜护法亦跃上船来。”
芍药道:“对方只来了一个,还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看清,就造成两死两伤,照这情形,咱们还能找上黑龙会去?”
杜干麟一脸惶恐,连连躬身道:“属下无能”
芍药气道:“你们这些人,只配在花家院里打转。”
凌君毅含笑道:“这是意外,昨晚雾也确实大了些,对面都看不见人,才会被贼人所乘。”
他回过头去,朝杜干麟抬抬手道:“杜兄叫他们把杨、沈两位使者扶进去,好好休息。”
杜干麟答应一声,便和万有为、诸福全两人挟起杨家骢、沈建勳朝房中而去。
芍药因有凌君毅开了口,自然也也就不多说了,眼波一溜,说道:“太上要我来问的,我还得覆命去,凌兄你看怎么说好?”
凌君毅说道:“这是意外,谁都无法防范。太上问起来,副帮主只管照实把经过情形跟太上报告好了。”
芍药披披嘴道:“像昨晚发生的这种事情,要是让太上知道了,责怪下来,谁能负责?”
凌君毅朗笑道:“太上早就说过,维护本帮之责,由在下一力承担,自然是在下负责了。”
芍药妙目凝睇,问道:“你如何负责?”
凌君毅道:“不出数日,在下自会把昨晚伤人的贼人擒来,这总够了吧?”
芍药站起身道:“等人擒到了再说,别先说大话,太上面前,可不能这么说。”
玉兰看副帮主站起,也跟着站起身来。
凌君毅道:“副帮主可是不相信么?”
芍药甜甜一笑道:“我信”
款步朝舱外行去。玉兰也紧随着她身后而去。
右护法蔡良等芍药走后,豁然笑道:“咱们这位副帮主,比太上还要难说话,从没有敢对她这么说话的人,也从没看到她这般笑盈盈的对人说过话,看来,副帮主对总座特别客气呢!”
本来大家背后都说凌君毅是百花帮的“娇客”
给蔡良这一说,不由得全都笑了出来。这下凌君毅还没脸红,蔡良一张黄脸,倒反而红了起来,摸摸脸颊,说道:“兄弟说的是老实话。”
他越描越黑,全堂更不由得哄然大笑。
左护法冷朝宗一手提着旱烟管,站起身道:“好了,船已经开了一阵,现在差不多快到大孤山了,今天船上值日的是秦得广、张南强二位吧?咱们到船头瞧瞧去。”
秦得广、张南强同声应“是”
跟着冷朝宗朝舱外走去。凌君毅的卧室,是在大厅左首,除了床铺,临窗还有一张小桌,两把木椅,陈设虽极简单,但在船上已算是相当舒适讲究的了。窗临甲板,推过木窗,还可以远眺江上景色。凌君毅到扬家骢、沈建勳的房里,探看了两人的伤势。护花使者的卧室是四个人一间,上下铺,地方十分窄,凌君毅暗暗记下了另外两人的姓名,便自退出。走到船头,只见冷朝宗和秦得广站在那里说话。冷朝宗果然内功精纯,凌君毅才走出船舱,他已经回过头来,一眼看到凌君毅,立即拱手道:“总座出来走走?”
凌君毅顿首笑道:“舱里确实有点闷气,哦,这是什么地方了?”
冷朝宗伸手一指,说道:“刚过了大孤山,前面就是小孤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