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成道:“秦护法,咱们奉命巡逻江面来的,这不太好吧?”
秦得广豁然笑道:“徐兄也真老实,咱们总不能整夜的在江上打转,巡过一遍,也得休息休息。兄弟方才不是说过?上面有一块草坪,可坐可卧,而且地势比这里高,可以俯澉十里江面,一目了然。咱们一面喝酒,一面仍可监视江上。再说,咱们休息过一阵,还要在附近山林加以搜索,看看有没有匪类潜伏。”
说着,一面叫道:“走,兄弟先上去了。”
纵身朝岸上跃去。
许廷臣听说有酒喝,立即接着笑道:“徐兄,秦护法对这一带了如指掌,咱们跟他走就没错。”
跟着纵上岸去。徐守成只得跟在两人身后,相继登岸。秦得广说的没错。离江岸不远就是山坡,坡前是一片杂林。林前有一块草坪。
秦得广己在草坪上坐了下来,含笑道:“许兄,徐兄,快请坐下来,可惜今晚没有月亮,不然,在这里饮酒看月,真是人生一大乐事。要是景色不好,李太白会跳下江心去捉月?”
许廷臣、徐守成跟着在草坪上坐下,秦得广船上的两名水手,已经提着一大壶酒,三个蓝花粗瓷壶,和一大包下酒菜走了上来,放到三人中间。然后打开油纸包,里面有鸡腿、翅膀、酱牛肉、卤肉、卤蛋等等,好大一包。徐守成看得奇道:“秦护法,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秦得广一把接过酒壶,先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才在自己面前例了一碗,三个指头撮着碗边,咕的喝了”
一口,朝徐守成粗犷—笑,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今晚轮到兄弟值夜,兄弟早就跟厨下大司务定好了的。一个晚上,不喝点酒,提提精神,谁支持得住?”
说到这里,目顾左右,笑道:“来,来,二位莫要客气,先吃些菜。”
随手抓起一个鸡翅膀,就啃了起来。
许廷臣举碗道:“秦护法,属下敬你。”
秦得广一面啃着翅膀,一面和许廷臣喝了一大口酒,回头望望徐守成,说道:“徐兄怎不喝酒?”
徐守成道:“兄弟不善饮酒。
秦得广阴笑道:“徐兄这是怎么了?不会喝酒,也得喝一点,老实说,今晚这壶酒和这包下酒菜,是兄弟特地为徐兄准备的。”
徐守成道:“秦护法这么说,属下如何敢当?”
秦得广忽然脸色一正,说道:“徐兄可是认为兄弟和你说笑么?兄弟确确实实是为了你徐兄才准备的。”
徐守成道:“秦护法盛情,属下真是不敢当了。”
秦得广喝了口酒,冷然道:“徐兄可知兄弟备置薄酒的区区微忱么?”
徐守成茫然道:“属下不知道,还请秦护法明教。”
秦得广裂开阔嘴,仰天笑道:“人生能得几回醉?兄弟略备水酒,为的是杯酒联欢,要替徐兄引见一位故人。”
徐守成道:“原来秦护法这里有位故人?”
秦得广点头道:“不错,兄弟这位故人,算起来和徐兄还有同宗之谊。”
说到这里,忽然举手连击三掌,大声道:“徐兄可以出来了。”
他话声方落,只见从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来,朝秦得广拱手道:“属下来了。”
秦得广伸手朝徐守成一指,说道:“这位就是徐使者,武当门下,你们有同宗之谊,应该多亲近亲近。”
徐守成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面目,只觉此人身材面貌,依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心中虽觉奇怪,一面拱手道:“兄弟还未请教徐兄台甫。”
那人缓缓走近,笑道:“兄弟徐守成,是奉命接替兄台来的。”
徐守成心中骤然一惊,霍地后退一步,一手紧按剑柄,目注秦得广,喝道:“秦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得广得意一笑道:“徐兄何须如此,兄弟略备水酒的用意,就是为这位徐兄接风,也是为徐兄你送行,聊尽故人一点心意。”
说到这里,忽然沉声道:“你们还不给我动手,更待何时”
话声甫落,突觉腰间一麻,耳中听到有人细声道:“秦护法,暂时委屈你了。”
原来这说话的正是他船上水手李黑狗,一下点了秦得广的“凤眼穴”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徐守成听到秦得广口气不对,呛的—声,掣剑在手,大喝道:“秦得广,原来你是黑龙会的奸细,你待把徐某怎样?”
站在徐守成边上的一名水手,叫做王麻子,他手中银光一闪,多了一个亮银盒子,赫然竟是“森罗令”
朝秦得广请示道:“秦护法,你要小的射杀徐守成,究竟要射杀哪一个?”
秦得广坐在那里,头上已经有了汗水,但并未作声。
那水手望望假徐守成,忽然扬了扬手中银盒,笑了笑道:“朋友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此时再不束手就缚,还要我服伺你么?”
假扮徐守成的人看出情形不对,蓦地双足一顿,转身就走。
那水手大笑道:“我没用“森罗令”
打你,是为了要留活口,你想逃可没这般容易。”
徐守成一见假扮自己的贼党,转身想逃,口中大喝一声:“贼子,你往哪里走?”
正待纵身扑起:
那水手大笑道:“徐兄不用追了,他逃不走的。”
话声末落,果见那假冒徐守成的人才一转身,暗中已有两道人影,疾掠而出,沉喝道:“朋友站住,你不用走了。”
徐守成认得那拦住假冒自己贼人的两人,却是许廷臣船上的两个水手,心中正在暗暗惊异!
只见先前那个水手把银盒往怀中一揣,锵的一声从身边抽出一柄细长长剑,叫道:“宋兄、张兄,咱们早已约定好了的,这人该由兄第对付”
身影一仆之势,已然飞窜出去两三丈远,一下欺到对方身侧,说道:“朋友请亮兵刃。”
徐守成看得耸然动容道:“会是公孙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