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凌君毅放开左手,停住输入真气之后,起初仗着多年苦练,倒也并不觉得如何,但说过几句话之后,渐渐就感到不对了,真气逐渐的虚弱下去,话声也显得低弱了许多,但她还是接着说道:“孩子,你进入黑龙潭也许已经学会了重阳真人留壁的九招剑法,这柄倚天剑就是你外公洞府中所得到的,只有它才能发挥这九招剑术的威力,你快收起来”
说到这里,突然一阵气喘,话声断了下来。
这时,但听一阵震慑心神的金铁狂鸣,传了过来。凌君毅忍不住回头看去,这一阵工夫,母亲似乎已经被逼落了下风!韩占魁一柄长剑,使得天矫经天,剑光大盛,母亲虽在全力拚搏,但剑势显然没有方才那么凌厉,一时心头不禁大急。太上睁着一双毫无神采的目光,低弱的道:“孩子,不用管我,快去吧,大姐不是韩占魁的对手,只有倚天剑才能克制他”
凌君毅望望太上,道:“但姨妈”
太上喘息着道:“不用管我,我已是快要去的人了哦,孩子,还有一件事,我原想把牡丹许配给你,牡丹是个好孩子,但你如喜欢芍药、玉兰她们,我也不反对。你自己决定,随你娶多少个,将来有了孩子,也好替我铁家传宗接代”
又是一阵震慑心神的金钦狂鸣,传了过来,只听韩占魁的声音,狂笑道:“铁如玉,你还能接我几剑?”
凌君毅听的心神大震,太上颤巍巍的伸手挥了挥道:“孩子快去”
凌君毅轻轻放下太上,说道:“姨妈,你歇一歇,外甥”
太上躺到地上,低弱的道:“记着我的话你们有了孩子我要一个”
凌君毅含泪点点头,他顾不得多说,顺手抄起倚天剑,长身一掠而起,使展“天龙御风”
身法,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向韩占魁划空射去,大声叫道:“娘,这恶贼让孩儿来收拾他吧。”
韩占魁剑光飞洒,已把铁夫人逼落下风,口中大笑道:“很好,你们母子一起上,也省得本座再费一番手脚了。”
他原是久经大敌之人,话声出口,就已发觉凌君毅凌空射来的剑光有异,剑势未到,一股森寒剑气已经逼人而来,他自然认得凌君毅手上长剑,正是那柄削铁如泥的倚天剑,心头不禁暗暗一凛,忖道:“这小子一身武功,居然不在乃母之下。”
心念转动,人已很快地身形一侧,斜闪出去,但在人末闪出之际,挥手一剑,横削而出。他剑上造诣极深,在时间上,自然拿捏得恰到好处,那就是他剑削到之时,也正是凌君毅落到地上之时。而他也在此时,已经避开凌君毅的剑锋,侧身闪了出去。他这一剑,虽然人已闪出,但剑气嘶然,一股凌厉森寒的剑气,依然十分强烈。凌君毅在飘落之时,身形已经横闪了一步,仍然感到强烈剑气,袭上身来,护身真气,受到剑气的冲激,衣衫下摆拂拂飘动,心头也不禁凛生戒心,忖道:“这恶贼果然厉害。”
凌君毅落到地止,铁氏夫人急急问道:“孩子,妹子她怎么了?”
凌君毅道:“娘快去看看,姨妈伤势极重,恐怕不行了。”
铁氏夫人听得心头一震,啊道:“好,你小心应付,最好要擒活的,娘去看看。”
说罢,急匆匆双脚一顿,纵身朝太上躺卧之处,飞扑过去。
韩占魁厉笑一声,喝道:“小子,看剑。”
人影一晃而至,一道剑光,直劈过来。
凌君毅横剑推出,口中厉喝道:“姓韩的,我娘交代,要擒活的,否则我在几招之内,就可取尔狗命。”
凌君毅大喝一声,剑交左手,挥剑抢攻过去。他这一剑交左手,登时施展“达摩”
反手剑,剑光撒出一片冷芒,攻势绵密,着着进逼!少林“达摩剑法”
本以绵密见长,经凌君毅反手使出,更是奇招突出,令人防不胜防。再加凌君毅因娘有最好把他生擒之言,右手配合剑势,施展十二“擒龙手”
掌指勾屈,突穴斩脉,专门扣拿韩占魁的大穴关节,变化奇奥,极尽诡异。
韩占魁也算得是剑术名家,但几曾见过左手使剑?使的又是和一般剑法路子完全相反的剑法?一时禁不住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暗道:“这小子使的,大概就是反手如来的剑招了,果然怪异得很。”
心中想着,长剑环飞,从他身边划出一圈圈的剑光,守中有攻,和凌君毅交相搏击,打得十分激烈。双方激战了十几个回合,韩占魁已是不耐,口中怪笑一声,身子陡地离地飞起,手中长剑连连挥动,连入带剑,化作了一道乌光,刺空直上。凌君毅暗暗冷笑,却也毫不怠慢,长剑一划,跟纵飞起。
韩占魁到了三丈高处,眼看凌君毅跟着上来,心头不禁暗喜。因为这一下他飞起的较快,凌君毅跟纵而来,比他迟上一步,此刻他已在三丈高处,凌君毅才纵起二丈来高,自然是他已经抢得了先机。就在此时,他突然掉头俯冲而下,乌黑的长剑盘空划了个圈,一片剑影,四散流动,朝凌君毅当头罩落!这下,直瞧得铁氏夫人胆颤心惊,急急叫道:“毅儿小心。”
须知身在空中,比不得地上,还有躲闪的机会,一旦被人抢得了先机,就成挨打的局面。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凌君毅纵身跃起,到了二丈高处,本来凌空直上的人,忽然从斜刺里向上冲起。这一斜飞,就避开了韩占魁当头罩落的剑势!要知韩占魁到了三丈高处,就回头急扑而下,凌君毅这一从斜刺里飞起,不但避过对方剑势,而且超过了韩占魁之上。
韩占魁掉头发剑,朝下扑落之际,瞥见凌君毅忽然从斜刺里飞出,身法怪异,矫若神龙,一下就超越自己之上,心头已感不妙!但他练剑数十年,对这“飞龙三剑”
已臻化境,自然收发由心。这一发现凌君毅身法古怪,立时像彩风敛翼,漫天剑影,倏然尽敛,化作一条乌黑细练,快若流星,疾沉而下。他这是旧凌君毅在他上面发剑下击,无法应付,才加速下落。但凌君毅并未发剑,也跟着个垂直而下,这下又是韩占魁先落到地上。他心头暗暗冷笑:“好小子,你要是在空中发剑,老子就非落败不可。但你已经错过了机会,这回老子比你先落地上,又占了先机。”
心念闪电一动,没待凌君毅落地,突然断喝一声,狭长长剑,撤出一片乌光,宛如惊震掣电般,朝凌君毅飞卷过去。
凌君毅要落未落的人,忽然朗笑一声,如风吹柳絮,飘飞而起,倚天剑青芒暴长,剑影错落,挟着嘶嘶剑风,凌空反击而下。这一剑,光芒强烈,凌厉无匹,凌君毅随剑而发,紧附剑光之后,一个人几乎只剩下一条淡淡的影子!双方势道,何等神速,剑光乍接,登时响起一阵当当金铁交鸣!但见一道人影,一下从剑影中破围而出!那是韩占魁!此刻一身紫袍,已有几处被剑锋划碎,手中一柄三尺长剑,也被倚天剑削断,只剩了尺许长一截。他连退数步之后,突然怒哼一声,抖手把半截断剑,当作暗器朝凌君毅贯胸打来。断剑出手,身形一个急旋,双脚突然用力一顿,疾如鹰隼一般,凌空扑起,朝谷外飞掠而去。
凌君毅这一招,使的正是重阳真人壁画上的第七招,一来还是第一次施展,剑法尚未纯熟,二来因母亲曾有要擒活的,才让他冲出剑影之外。此时眼看韩占魁把半截断剑当暗器打来,举剑一拨“当”
的一声,击落断剑,口中大喝道:“你还往哪里走?”
正待纵身追扑过去。
只听一个威重的声音沉喝道:“他走不了。”
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劈面就是一掌,这人正是荣敬宗。
韩占魁怒吼一声:“荣敬宗。你敢挡我去路。”
右手一挥,横臂出掌,迎着击去,蓬然一声大震,双掌接实,各自被震得后退一步,韩占魁究是久战之身,这一掌硬接,胸头竟是起伏不停。
荣敬宗瞪目叱道:“韩占魁,你已成强弩之末,还是束手就缚的好。”
韩占魁眼看荣敬宗身后,一排站立着八个黑衣剑手,抱剑肃立,看情形这些人已被荣敬宗说服,此刻孤掌难鸣,形势对自己大大不利!他心念转动,口中大喝一声:“大胆叛逆,你们都想反了。”
喝声未落,双掌一合,猛地随势而上,疾击过去,右脚跟着飞起,一记“怀心腿”
踢向荣敬宗胸口。一进之间,三招同发,只是威猛绝伦。
荣敬宗大笑一声,双掌平胸推出,向左右一分,使了一招“二龙分水”
分格韩占魁击来双手,身形倏然腾跃而起,右脚同时蹬出,飞蹬韩占魁踢来右脚。这两招快逾掣电,但闻“砰”
“砰”
两声大震,先是四臂接实,后是两腿撞上。
这一击,优劣立判!荣敬宗二十年来,一直深藏不露,功力精深,落到地上,只是后退一步。韩占魁却被震的心气翻腾,不由自主地连退了三步,一时强压着伤势,正待转身,陡觉双肩一麻,左右两处肩窝,全己被人拿住,全身力道顿失,哪里还有反击之能?同时身后响起凌君毅的声音喝道:“韩占魁,你应该想得到,凌某早己在你的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