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十分诧异。
她琢磨着,以二小姐的性子,不应该是将这熊孩子吊起来抽吗?
谁知她却温声软语地唤了贾兰过来,耐心地对他说:“你既是琬姨的儿子,她如今又有了身孕,自然是凭你喜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在我这院子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可祖母和大哥的院子,你可万万去不得!”
贾兰一开始还心不在焉的,明显没有把沈栖姻的话当回事。
直到听见她说出那句“祖母和大哥的院子,你可万万去不得”
,他立刻就来了精神,恨不得竖起两个耳朵去听。
见状,沈栖姻藏起眼底的笑,继续道:“他们的院子……”
话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
贾兰疑惑地看向她,还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后话呢。
可她却说:“唉,算了,还是不说了,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贾兰下意识跟在她身后,想要追问她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那祖孙二人的院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叫他知道。
可眼瞧着那扇房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贾兰回想一下她拿弹弓打自己的那一下,愣是没敢跟进去。
不过,却就此惦记起了缀锦堂和竹云院。
这海棠院他是看也不想看,倒是另外两个院子,他一门心思的想去尝尝咸淡。
他甚至等不到第二日,当即就去了沈光宗的住处。
也是巧了,他去的时候,沈光宗正好就在院里遛弯儿呢。
养了这许多时日,他的身子也日渐好转。
只是到底伤重,并未完全恢复,只能尝试着走几步,略微活动活动筋骨。
因为担心牵扯到伤口,因此沈光宗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动作看起来就不免有些滑稽,这落到贾兰眼中,可是太好玩了。
他一开始还只是扒着院门看,偷着乐。
后来竟跑到沈光宗面前去,撅着屁股,学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
“哈哈”
笑不说,还朝沈光宗“略略略”
地做鬼脸。
有病之人本就心气郁结,没人来招他,他自个儿都要生闷气呢,更何况现在是真的有人存心气他。
更有甚者,这倒霉孩子还是他爹小老婆带来的拖油瓶!
沈光宗气得心直“突突”
。
“滚!”
他怒声咆哮道:“你给我滚出去!”
“我就不、我就不。”
贾兰一边说,一边腿脚利索地绕着他转圈儿跑:“我偏不滚,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沈光宗怒不可遏,吩咐一旁的下人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小崽子给我赶出去?”
贾兰一听这话,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又朝他“略略略”
了几下,说:“你骂我,我不听,你就是个白骨精。”
“白骨精,黑爪子,扯下你的裤衩子。”
“裤衩子,满天飞,我朝你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张狂又讨厌。
沈光宗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眸中燃着两簇幽火,熊熊燃烧,将他仅剩的理智都吞噬殆尽了。
他厉声吩咐下人道:“去取柴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