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罗坦看着狼群,又看向这名兽人,摇了摇头。
“不,”
他阴沉地回答,“是食物。”
“孩子们,”
德拉卡立刻说道,“红色行者把他们抓走了!”
杜罗坦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驱散内心的恶心感。
“红色行者必须迅解决掉狼,”
他边思考边回答,“因为狼对他们构成了最大威胁,并且能提供最多的肉。至于那些兽人,他们可以被征服、迫使他们独自离去。红色行者夺走了狼的肉和皮毛,也夺走了……”
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杜罗坦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古尔丹时的随口玩笑。当时,他曾说过,盖雅的表情像是想把巫师做成一道盛宴的菜肴。又想起出前,奥格里姆曾说:“也许他们会遇到红色行者,被他们杀得比饿死得还快。”
他想起了那些消失的猎队,心头涌起一阵剧痛。
“如果你无法说出某个词,它就会控制你。”
杜罗坦低声对自己说道。他的拳头紧握,握着斧头的手心已经变得青筋暴露,手指紧绷。“称呼你所恐惧的东西,你才能够掌控它。”
“他们带走了诺克拉尔的肉,”
杜罗坦冷静地说道,声音不带一丝颤抖。“至于其他人——包括孩子们——我想,他们被抓走了,作为储备食物。”
“那么,”
德拉卡直言不讳地回答,“也许他们还活着。”
杜罗坦和其他人的唯一目标,是追上那些逃亡的兽人。现在,他们的任务变成了营救。
“红色行者是徒步而行,而我们骑马前进,”
杜罗坦说,“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们。而当我们找到……他们就得死。”
他高声喊道,北方狼们回应了他的呐喊,声音在不自然的寂静中回响。毫无疑问,红色行者已经听到了。
杜罗坦并不在乎。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让他们明白,北方狼很快就会降临。
随着同伴们的血腥气息弥漫,狼群开始焦躁不安,它们加快了奔跑的度。骑手们紧紧抓住狼背,完全依赖于这群雄壮的白色生灵。狼们以往追逐猎物的度和毅力奔跑,但杜罗坦能感受到奥斯特祖布的不安。这是一场完全不同的狩猎,狼与兽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最先现天际升起青烟的,是古尔拉克。那缕烟几乎细得让人难以察觉,只有最敏锐的人才能看到。风向骤变,杜罗坦的胃一紧,清晰地嗅到了烤肉的味道。如果他不知道这些肉的来源,可能还会觉得这气味令人垂涎。
像他的父亲一样,杜罗坦为自己保持清醒的理智感到骄傲,他并不只是凭借战斗中的灵活应对,更多的是依赖自己不被血腥欲望左右的冷静。他很少让血腥的渴望支配自己,但此时,这种欲望像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抵挡。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出战吼,直到喉咙干涩,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其他兽人跟着他一起怒吼,狼群感受到骑手们的急切,低头拼命奔跑,竭尽全力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梅拉克和库格拉尔正在割断束缚幸存北方狼的绳索。杜罗坦花了几秒钟才缓过神来,当他意识到,所有被救的俘虏都是成年兽人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冰冷的波澜。
“孩子们!”
他大声呼喊,冲向那些被解救的俘虏,脚下不顾地踏过的血泊让他心情更加沉重。这些所谓的“兽人”
,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同胞,而是那些疯狂扭曲的怪物,连死后也不值得任何尊重。“生了什么事?他们在哪儿?”
他抓住了古鲁卡的衣襟,声音低沉而急促。
“他们逃了!”
古鲁卡几乎要哭出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绝望,但杜罗坦没有时间去同情这些已经无望的幸存者。“当我们被袭击时,他们立刻逃进了森林。”
“有些红色行者追了上去,”
卡格拉说道,“但他们空手而归。孩子们一定逃脱了。”
“什么时候的事?”
杜罗坦继续追问,怒火在心头燃烧不息。古鲁卡和诺克拉尔的死,皆因这些同胞在夜里做出了愚蠢的决定,而现在,孩子们的安危让他焦虑万分。
“已经过去半天了。”
古鲁卡低沉地回答,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森林中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还很小,潜伏在其中的危险让人心惊。成年兽人尚且可以依靠体力和警觉躲避危险,但孩子们却不具备这样的能力。野狼很少会攻击成年的兽人,但这样的幼崽,毫无疑问会成为猎物。春天带来了大量昆虫的活跃,它们的叮咬足以致命,而那迟钝的毒蛇也不肯错过机会,反而更容易对孩子们动攻击。最糟糕的是,夜晚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