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兽人这次终于失去了耐性,声音中透出明显的愤怒。
“灵魂不是听我们召唤的狼,儿子!它们是自然之力的化身,我们能与它们相遇已经是万幸!”
德雷克塔怒吼道。“我是萨满,我的职责是倾听它们的声音,将它们的旨意传达给你,作为我的领。至于如何应对这些信息,或者在它们缺席时该如何行动,那是你的责任,而不是我的。”
德雷克塔说得有理,杜罗坦感到脸上一阵热,羞愧不已。但他已经试尽了所有方法。他召集了顾问们,毫无保留地向他们描述当前的危机。奥格里姆皱着眉头,用棍子在地上画出各种图形,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盖雅安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膝上,给儿子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德雷克塔显得疲惫不堪,坐着时不得不依靠拐杖。德拉卡则坐在丈夫身旁,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默默支持着他。
“灵魂曾经以红松雀的形式给我们出过信号。”
杜罗坦说道,声音里掩不住的沮丧依然在隐隐蔓延。“德雷克塔,你的萨满们是否见过任何新的迹象,可以为我们指引方向?我不是在问幻象或启示,而是更为实际的线索。比如,蚂蚁或鸟类是否选择了特定的方向,或者草木和花朵的生长顺序是否生了变化?”
萨满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头痛欲裂。帕尔卡代替他开口。
“我们一直在仔细观察所有的植物,并利用草药制作药物。至于其他方面……嗯,情况就像冬天还没有过去,或者,可能是秋天——我见到了一些通常在秋天才会出现的蘑菇。”
杜罗坦愣住了,心中浮现出疑问:这些依赖水分的蘑菇怎么可能在没有雨水的情况下生长?不过,他很快将这个疑问抛开了,显然,萨满们对这些自然现象的理解远过他。
“我不管蘑菇是在哪儿、什么时候生长的,反正能吃就好!”
奥格里姆大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些蘑菇能吃吗?”
帕尔卡摇了摇头。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蘑菇,我不敢冒这个险。”
杜罗坦心头一沉,失望感迅蔓延开来。看来,生长的只是蘑菇,而它们可能还是有毒的。他低下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么,”
他缓缓说道,“如果有东西能够生长,哪怕对我们毫无用处,那也许还有其他东西会随之而生。”
但什么都没有长出来。因此,当杜罗坦听说一群鸟飞向东北时,他决定再次组织一支狩猎队,跟随它们。鸟儿们大概是要去寻找水源,而水边很可能有更大的猎物。如果没有,至少弓箭手们可以射下来几只鸟。这是多天以来最令人鼓舞的信号。
“我跟你一起去。”
德拉卡听到这个主意时坚定地说道。
“这次不行。”
杜罗坦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不比你的其他战士差。”
她反驳道。确实如此,德拉卡或许不像其他男性兽人那样力大无穷,但在杜罗坦所见过的女性兽人中,她的力量无与伦比,动作也迅捷如蛇。
他们躺在皮毛铺成的床上,杜罗坦侧身望着妻子,眼中满是柔情与担忧。
“德拉卡,”
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能照顾自己。在正常情况下,我会说:‘妻子,你可以狩猎,直到孩子出生,然后把矛交给他。’”
德拉卡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顽皮。
“我喜欢这个主意。”
她半开玩笑地说,“她会拿起矛,立刻杀掉一只塔尔布克。”
“我相信她能做到。”
杜罗坦微笑着回应,但笑容很快黯淡下去,“但现在似乎没有塔尔布克可以让她——或者他——去杀。德拉卡,现在是个特殊的时期。除了你,没有任何女性在等孩子。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水源不好,食物短缺,你可能会失去这个孩子。更不用说红色行者……”
德拉卡的脸色一沉,轻轻叹息:“我理解你的担忧,也分享你的想法。这是个不安的时期。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参与战斗,直到我们的孩子出生。”
杜罗坦听到这句话,感到一阵释然,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
“所以,你不去。”
“我会带着弓去,”
德拉卡坚定地说,“承诺在远处支援。”
杜罗坦沉默了片刻,愤怒涌上心头,但很快他又笑了出来,尽管笑意中夹杂着无奈。
这个狩猎的计划让大家都很高兴。杜罗坦召集了十个兽人,其中一半是弓箭手,因为小队可能只会找到鸟。出前,兽人们欢声笑语,气氛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