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凯刚想说什么,我双眼一沉,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这是蓝耐恕也道:“小魏,你先回房间吧。”
魏凯的话卡在喉间,他死死的盯着我,踌躇片刻后道:“我在门口。”
待人都走了,蓝敬元就迫不及待的和蓝耐恕告状:“父亲,你是不知道,文森特他阴魂不散,上次就给姐姐送花,这次故意打听好了我们要去拍卖会,在拍卖会堵我们,还当众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姐姐难堪,真的气死我了。”
蓝敬元的话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每一个用词都把意思往不好的方向带,把文森特形容成了一个小混混。我怀疑他俩不是好友,是损友。
“啊!什么!”
蓝敬弘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喊道,“哪来的野猪觊觎我家的娇花!我就说看他一头黄毛就不是好东西。”
“没有分寸感的男人简直太失败了,竟然当众说那些话,真是可恶!”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相似的面容上都是愤愤不平,我看着他们兄弟俩笑得直不起腰,半天缓不过来。
蓝耐恕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反应倒是没这么激烈,笑笑道:“还不是我家女儿太优秀了,总是被人惦记。敬林,这件事伯伯一直没有问你,一来是伯伯舍不得你,二来是怕你误会伯伯催你,你对于找男朋友有什么想法吗?”
蓝耐恕从来不过问孩子们感情的事,无论是蓝敬元追女同学被误认为是变态被打了一顿还是我身边更新迭代的男模小明星,只要不违法乱纪,他都不管,也不像其他大家长一样把子女的婚姻当作是联姻的工具。
其实我还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是我不能理解的。有些家庭执着于生男孩,如果妻子生不出还会去外面找人生,这种现象我只在授人文课的老师嘴里听过叫重男轻女,暂且不说生男生女是男性决定,性别不平衡对社会的危害也很大。战后资源紧缩,无论男女都投身于战场或物质资料生产,以生产效率说话,用实力说话,好像从来没有人强调过性别。战地医院的医生有男有女,高破甲的驾驶员有男有女,政府要员也有男有女,家族继承能力强者居之。战前与战后的区别让我不能理解。出去玩时偶尔也能听到有的家庭在分配家族资源时会把实权给儿子,把女儿当作金丝雀一样给点衣服包包,养得漂亮讨人喜欢就行,甚至把女儿当作工具和商品去换得利益。并且有的明明女儿更有实力,却还是偏激得认为只有儿子能继承家庭,由此造成的家族内斗不在少数。
也许这就是战前和战后的人文区别,朝不保夕的日子谁有时间去考虑那些无聊的事情。
我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时也下意识的代入了一下自己,家里有两个男孩,我是长女,蓝耐恕从未说过继承集团的事,他不仅给我各种珠宝饰,还给了我股份,甚至在我不愿意进入公司工作时劝我,让我手上有实权。所以我觉得蓝耐恕应该不是重男轻女中的一员。
心中想过,我微微的笑起来,说道:“没有。”
这是实话,经历了太多事情我很害怕与人交心,与蓝家人和睦相处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勇气。而且强化剂在我体内的情况,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意外了,还是不耽误别人了。
“伯伯也不催你,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合法,开心,伯伯都支持你。文森特对你的追求,伯伯不干涉你,但是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一定要和伯伯说。”
“爸,我看已经给姐姐造成困扰了,”
蓝敬弘直言不讳,“他之前就往家里送很多花,他每次都在公共场合给姐姐难堪,这是在道德绑架。”
“倒也没这么严重。”
我继续微笑着。
蓝敬元敛了神色,绕到蓝耐恕身边,扶住他的肩膀低声道:“父亲,我主要是怕文森特居心不良。”
蓝耐恕抬眸看了蓝敬元一眼,目光缓缓挪到我身上,目光有沉思,片刻后他露出和蔼的笑,道:“今天累了吧,都去睡觉吧。”
蓝耐恕没有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了。其实就算蓝敬元不提醒我觉得蓝耐恕也能想到这一层,这是一个家族一个集团领头人所必备的嗅觉,但为什么没接着往下说,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
夜晚躺倒床上我才想起自己说过会同意文森特的好友申请,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打开一看今天果然还有黑色小猫来的向日葵。
夏日的晚风卷起垂地的纱窗,花园里传来低低的蝉鸣,床头柜上的温开水已经凉了。
我想了想,放下了手机,试图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