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聲音一如既往地高亢:「就是他打得我,敢惹我們盜寶團……還有這個破藥廬——那個庸醫呢!我大哥到了,看我們砸了你們的店!」
亞爾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眸子幽深:「我記得我有說過,再喊一句——」
一陣冷風驟起,壯漢被按著腦袋砸在地上,嘴旁是一把寒光閃爍的短刀。
「就把你舌頭切了。」
半獸人緩緩抬頭,和小了壯漢一整圈的「大哥」對視,問道:「你們想砸醫廬?」
大哥:「……」
刀刃近到能感受到上面的寒意,壯漢眼淚都快出來了,強撐著說話的聲音小了好幾個度:「我、我們可是盜寶團的……」
我管你盜寶團還是魔盜團,葷素不忌誰都得罪的雜種半獸人,你怕不怕。亞爾斯直接把刀刃挨近幾分,滿意的聽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和迅消音的立竿見影。
他看著「大哥」,語調是一成不變的平板,連度都和剛才一模一樣:「你們想砸醫廬?」
大哥緊緊閉著嘴,把頭搖出殘影,亞爾斯又看向他身後結夥的幾人,他們驚恐的看著他手裡的刀,也爭先恐後的搖頭,生怕慢一點自家兄弟的舌頭就歸於自由了。
「哦。」亞爾斯將按著腦袋的手抬起來指了指身後的不卜廬,一腳挪動代替那隻手的鎮壓工作,「那就別再來找茬。」
盜寶團們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亞爾斯耳朵一動,反手收起短刀,將人拉起來後自己迅後退幾步。
一隊官兵很快出現在視野中:「不許動,有人報案聚眾滋事!」
第3章世界上有兩大不能惹的人,大夫,和廚子
正式上崗的第一天,亞爾斯就被當地執法問話了。
好消息是,來找茬時對方人數足夠多,動靜足夠大,亞爾斯在接受問詢時不經意間露出些許繃帶,搭配上他那大病初癒的難看臉色,任憑這群盜寶團喊破喉嚨也沒人信剛才是亞爾斯威脅他們。
不卜廬稍遠處看熱鬧的都只能看見盜寶團們將他圍住的樣子,不卜廬里,阿桂身手不怎麼樣,人倒算機靈,看他衝過去制住人後,連忙將藥廬里唯二的客人請進裡間,避免看到什麼血腥暴力的畫面不適合小孩子的身心健康。
差點不保舌頭的盜寶團哭得形象全無:「他身上還有刀,剛才一下子踩在我的背上用刀壓在我嘴邊!」
旁邊的盜寶團心有餘悸,哪怕被千岩軍捉拿了都使勁往後蹭遠離殺星,聞言瘋狂點頭。
「對,我們作證,他剛剛還威脅我們……」
千岩軍一撩眼皮:「威脅你們什麼?」
盜寶團們:「……」
威脅他們不准醫鬧。
但這說出來,不是更坐實了是他們來找茬嗎!
那千岩軍又看向亞爾斯:「你拿刀——」
亞爾斯無辜的攤開雙手,斗篷里一覽無餘,上邊全是繃帶,褲子上連個口袋都沒,除了銀質腰帶一側的藍色不知名礦石,他身上比臉都乾淨。
千岩軍微微側頭看他後背,亞爾斯放下斗篷遮住尾巴,正準備拍兩把。
「抱歉,他是我們醫廬的傷患,之前受了重傷,前些天才能下床。」
白朮背著藥箱子從圍觀吃瓜人群中走過來,掃了一眼那群被千岩軍按著,鵪鶉似的盜寶團。
「倒是這些中的一位,前幾日來我這大鬧了一番,被這位小兄弟不惜崩裂傷口制止了,看來是懷恨在心?」
「你放屁,我後背肯定還有腳印呢!」
亞爾斯忍著揉耳朵的衝動,不耐煩的看他一眼,盜寶團立馬噤聲,亞爾斯冷淡道:「那就轉過來看看。」
盜寶團氣得血壓爆表,到底沒敢繼續喊,押著他的千岩軍往他背上一看,手勁更重了:「哪有腳印?想污衊人也不是這個辦法。」
領頭那個看了眼全身上下除了模樣可疑外確實沒有可疑物品、連神之眼都沒有的亞爾斯,又看看不住扭動的盜寶團,皺眉揮手:「帶走。」
尋釁滋事的犯人被帶走,千岩軍留下了一人做了些筆錄,也沒為難這位剛下床不久的傷患,外頭的人看完熱鬧後也三三兩兩地散了,把兩位來買藥的母女送走後沒多久,阿桂也到了回家的時候,醫廬一下冷清下來。
長生眼睛滴溜溜的轉過來。
「踏雪無痕?」
帽子戴久了還是有些不舒服,日頭西斜,也曬不到舒服的太陽了,亞爾斯把椅子搬進醫廬,掀開兜帽睨了它一眼:「踏人無蹤。」
開玩笑,那點兒鞋印子風一吹就了無痕跡,亞爾斯不想給白朮惹麻煩,沒有醫廬門口大開殺戒的意願,踩人的時候就收著力道沒給對方踩斷幾根肋骨。
他所掌握的風元素也能在發現官兵來時迅吹開抹去那人身上的印記。
白朮檢查完藥材:「傷口沒事吧?」
亞爾斯撩開斗篷,繃帶雪白。長生上下打量:「那刀藏哪了?」
手一放開,特殊料子的斗篷柔順的飄墜回去,亞爾斯木著臉和它對視:「沒刀。」
白朮合上藥櫃,轉頭淡淡看他。
亞爾斯:「……」不笑的白朮,看上去莫名的不好惹。
和長生你來我往時快樂的立起來的耳朵抿下去,亞爾斯右手抹了把腰側的霧面礦石,一把小臂長的短刀赫然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