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畢竟在魔神戰爭中有位仙家因為體型過於圓潤,被魔獸吞下後差點活活噎死對方什麼的……
也就千年前創作野史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才敢這麼胡亂撰寫。
不止額發,後面的頭髮也長了不少,亞爾斯洗去一身塵埃,半長頭髮披著有些礙事,他正準備去找白朮問有沒有發圈,一踏出門,驀地聞到一縷不該在這時候出現的梅香。
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他打開大門,和躲在門柱後面,手裡拎著一個大麻袋的胡桃正對上眼。
門柱前不遠處,他們家的殭屍正曬著月亮,一絲不苟的做著柔軟體操。
亞爾斯:……?
胡桃眨巴兩下眼,沒想到大門會突然打開,她神情自然的把撐開一半的麻袋背到身後,燦爛一笑:「哦哦,亞爾斯你們回來啦?不是說去輕策莊義診嗎?怎麼這麼快?」
乍然聽見她的聲音,伸展運動做到一半的七七猛地回頭,靈巧的竄到亞爾斯身後,一手拉著他後腰的衣料,將自己擋得嚴嚴實實。
「討厭……」
「哎呀別這樣啊,我可是很想和小七七當朋友的嘛~」胡桃彎腰去看她,臉上笑容愈發燦爛。
七七腦袋一縮,兩人就這麼圍著亞爾斯轉起圈來了。
亞爾斯眉頭一跳,捉住胡桃藏都沒地方藏的麻袋:「據我所知,你當初也沒有套我麻袋。」
胡桃可不是那種和人交朋友前先套個麻袋,她逗容易一驚一乍的香菱時都很有分寸,看著大大咧咧,心中底線比常人都高不少,斷不會隨意開這種過分的玩笑。
七七見她被亞爾斯拉住,找準時機跑回廬里,繞過前堂沒了身影。
胡桃遺憾的嘆口氣,抓著麻袋轉過身:「你要是晚出來一點,我就得手啦。」
亞爾斯以自己的思維邏輯來揣測,用上套麻袋這種手法,無非是為了打人一頓的同時不被看到模樣。
他問道:「七七……得罪你了?」
她和胡桃之前並不認識,性格也不容易得罪人,他們出去才幾天啊,這兩個八桿子打不到的人居然結下樑子了?
七七莫不是迷路到往生堂,然後敕令失控,把他們堂口炸了?
「怎麼會,七七這麼可愛!」胡桃矢口否認,扯了扯,沒把麻袋扯回來,只好認命放棄。
「倒也不是什麼仇事,只是職責所在嘛。」她空出一隻手指指自己,「畢竟你的好友,胡桃我——可是司職往生堂的堂主,見到一位罹難而亡又重返人間的殭屍,自然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嘛。」
上次胡桃來找亞爾斯,結果後者正處於昏迷中,她拉壯丁的算盤落空,和白朮談話時,卻在櫃檯邊瞄到一截畫著符籙的黃紙。
上面半截的符籙看著有些眼熟,胡桃空閒下來時查了一下,幾經對比,發現是控制殭屍所用的敕令。
她本以為是白朮走上了歪門邪道,等他出去義診時日日光臨不卜廬,從阿桂口中旁敲側擊得知七七是一隻能夠自己給自己下敕令的殭屍。
在胡桃看來,殭屍這種存在,明明早已逝去,卻又因各種原因被困於塵世,無法安眠,有違倫常不說,對殭屍自己來說,也是徒增苦難。
逝去之人自當入土為安,打那天起,胡桃就計劃著如何親手為七七送葬,只是不知道白朮和亞爾斯何時回來,白朮對長生的追求她窺探到幾分,不一定會讓她埋葬這位如今不見蹤跡的殭屍,亞爾斯一向聽白朮的話,萬一他來阻止自己……
她和亞爾斯並肩戰鬥過,自認哪怕在不下死手的情況下,自己也打不過能控制能輸出的亞爾斯。
胡桃思來想去,決定今晚就動手。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看來今晚是沒得玩嘍,不如去找大咪二咪聊聊天。
果然,亞爾斯不太贊同她的做法:「有自己的意識,就不算死者了。」
在他看來,不管肉身是死是活,只要仍有意識,就算是「生命」。
胡桃又是一聲嘆息:「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啦……你今天剛回來吧?那還是要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準備迎接之後的逐月節嘛。」
這大概是……放棄了?
亞爾斯猶豫的撒開手,看她三兩下把半人高的麻袋捲起來,一折,繞到剛才藏身的柱子一側,背出來一袋東西,揮手告別後,瀟灑轉身,打道回府。
裡面具體有什麼亞爾斯不得而知,但其中一樣因為體積太大,袋子只能裝下半個棍子,頂端在月光照耀下銀亮銀亮的。
赫然是一把鏟子。
亞爾斯看出來了,對於埋葬七七一事,這人是認真的。
連工具都備齊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摸過來沒被七七發現的……
亞爾斯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萬萬沒想到的是,胡堂主心中有志,打定了主意要送七七一場免費葬禮。
她甚至連墓冢都預備好了,萬事俱備,只欠一隻小七七。
亞爾斯在逐月節前一天接到消息,去取定製好的衣服和飾品,不過半小時的時間,不卜廬旁邊的山坡上,胡桃肩扛一個沉甸甸的麻袋,裡面還在不斷掙扎。
及時發現不對的白朮追出來,嘴角抽搐的攔住她,兩人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麻袋底部被用力踢出來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