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一面有些突出的霄燈在浮生石與風的托舉下,挨著另一盞形狀完美的燈,一齊流入無數霄燈組成的燦爛星河中。
咻——
在煙花組成的絢爛背景中,將願望放飛的人們歡笑,共同祝願——
「海燈節快樂——!!」
第9o章番外六
春日已至,冰雪消融,生命開始復甦。
——復甦的生命中,還包括一隻長生。
「唔,感覺睡了好長一覺呢……」
亞爾斯毫無情緒的吐槽:「不用感覺,你就是睡了大半個冬季。」
長生看了他一眼,轉向白朮:「你最近是不是餓著他了,這傢伙怎麼看上去火氣那麼大,我一醒就要來找茬。」
「噗——」阿桂一扭頭,剛入口的茶水噴了出去,長生嫌棄的躲過:「噫……」
也不知道是在嫌棄他噴了一地,還是在嫌棄別的什麼……比如骯髒的思想。
白朮表情也微妙了一下,但他很快繃住了:「亞爾斯也沒有吧……」
長生其實也就是暗搓搓想要攻擊報復一下,但它其實還真說對了。
只不過不是餓著的部分,而是火氣大的部分。
亞爾斯胸口跟有團火在燒一樣,牙也癢手也癢,除了白朮,他看人的眼神就像在看獵物,滲人的很,偏偏還要忍著,這兩天走過路過看到那顆給長生做的樹時,總是蠢蠢欲動想把上面的枝杈全都掰下來。
每天早上和七七的過招被他打出了生死之仇的氣勢,乒鈴乓啷的,後院石板都恨不得全給掀飛,七七跟他這麼打了兩天,第三天一照面就是一顆寒病鬼差糊到臉上,想給他降降溫。
畢竟照這麼個打法下去,容易激起她下在敕令中的戰鬥命令,到時候真能把不卜廬給拆了。
七七對住處不挑,可睡在廢墟里她還是敬謝不敏——而且感覺白先生一定會笑的毛毛的,亞爾絕對會倒霉。
小殭屍對於這個家裡當家做主的身份還是很清楚的。
長生一清醒過來就發現搭檔的異狀,多走兩步都不喘了,說話還是那麼溫溫柔柔的,但沒了那種揮之不去的虛弱感,長生不去管亞爾斯莫名其妙的火氣,身子繞上白朮脖子,連體溫都溫暖上來了,讓它有些不太習慣。
它感受了一下,高分貝在白朮耳邊炸響:「你成功了?!」
長生在激動中差點一收身子把它搭檔勒斷脖子:「氣血通順、脈搏有力、面色紅潤——」長生猛地扭頭,「阿桂,我睡了多久?該不會眼睛一睜一閉就過了十年吧?」
一提這個,阿桂也是滿臉喜氣:「是真的,白朮師父真的好啦!」
長生一直記掛著他的身體,白朮笑著接住長生探過來的腦袋摸了摸:「病是好了,長生可還沒摸到邊呢——這還多虧了亞爾斯。」
亞爾斯嚼著肉乾磨牙,聞言把視線從一旁的花瓶上撕下來。
得到確定答案的長生喜出望外,美滋滋道:「哪能呢,你手裡不正摸著本『長生』呢?亞爾斯給你找到的藥方?幹得好啊!我決定誇獎你——」
亞爾斯將嘴裡的肉乾吞下去:「敬謝不敏。」
大好消息,長生無視這麼一點不和諧聲調,連聲詢問事情始末,阿桂也有些好奇亞爾斯究竟在哪裡找到據說仙神難醫的白朮的,也跟著湊了過來。
阿桂是知曉亞爾斯來歷的,白朮也沒隱瞞,溫和的將他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長生和阿桂聽著聽著,後者的表情就從「讓我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奇蹟」慢慢過渡到:「怪不得一身傷回來白朮師父還要餵他吃那種味道歹毒的藥」。
彼時他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那顆藥丸上面了。
長生再一次拔高音量:「你就那麼去對上了一個神——?!」
亞爾斯嘎嘣又咬了一塊肉乾,尖利的牙齒刺入紋理:「不然?仇恨在前,擋路在後,有我沒他。」
他補充道:「他的實力也沒到岩王帝君那個層次。」
「廢話,當年多少魔神,你看哪個到了摩拉克斯那個層次?」長生想甩他一臉:「這也改變不了你的危險決策!」
那可是神,就提瓦特的那幾位現存神明來看,風神巴巴托斯因為並不執政,流失了不少信仰帶來的力量,被某些組織定性為目前最弱的神明,就算如此,那也是神明。
曾經可以一陣風把山頭全都削平的魔神,再弱也能把三下五除一把人送去和十八代之前的祖宗見面吧?!
就這麼對上一個曾把他打得頭部以下全都入土的神,這傢伙……
長生氣極:「你也沒給他一點教訓?」
亞爾斯喉嚨一梗,舌根發苦。
阿桂明智的保持緘默。
那種教訓……大概是相當深刻了吧。
白朮笑眯眯的,一派溫柔模樣:「亞爾斯已經充分意識到他的不謹慎,並保證不會再做出那種危險行為了,長生你也消消氣,別擔心了。」
長生在反駁他那句擔心之前,腦子下意識就解析出了白朮輕描淡寫話語後的某些潛台詞,沉默一瞬。
以它對白朮的了解來推導,那句話的背後大概有一個較為兇殘的背景故事。
能讓亞爾斯「充分意識到不謹慎」的,兇殘的背景故事……
長生快樂的拿尾巴尖拍拍白朮的肩:「幹得漂亮。」
亞爾斯看了看手裡被「一不小心」捏成碎的一半肉乾,起身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