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轩心里嘀咕着是不是该给这位爷请个安,刚刚在王府骂得这么难听,人家还把虎符给了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是该小心伺候着这位爷才是。
“王爷先喝口茶。”
宁轩倒了茶,跪着递给赵靖澜,赵靖澜没有接,盯着他笑。
宁轩被盯得毛骨悚然,总觉得大难临头,他试探道:“王爷这么晚过来,是有要紧的事要与我交代吗?”
赵靖澜接过茶又放到一边:“有件不得不问的事。”
宁轩心道终于来了,他太好奇这位爷脑子里在琢磨什么勾当了!
岂料赵靖澜下巴一扬:“裤子脱了,去床边趴好。”
宁轩微微张嘴,显然难以置信。
“还不动?”
宁轩一瞬间有些茫然,正准备共商大计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在赵靖澜的催促下才缩着身子爬到了床边,兴许是在陌生的地方,哪怕宁轩不是地给自己上药。
赵靖澜取了药膏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揉开,一边涂一边吹开,陆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跪着,也不喊疼、也不乱说话。
“主子,太后宣您进宫呢……”
“我知道。”
陆霖低下头,想开口、最后却忍住了。
赵靖澜揉了好一会儿,突然发问:“你觉得宁轩是个聪明人吗?”
陆霖点点头。
“他既然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我想让他做什么?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今日还要利用我来给他立威,你说他该不该杀?”
陆霖心里一惊,咽了咽口水道:“主子真想杀他,就不会这样问我了?”
赵靖澜立刻扬起手作势要扇陆霖。
陆霖脖子一缩,最后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巴掌。
“滚。”
陆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主子,磕了个头轻手轻脚地告退了。
赵靖澜见他举止恭敬,忍不住想到陆霖总是这样本分妥帖、谨慎沉稳,胜过某人十倍不止。
可他为什么偏偏忍不住想他?
前天在花厅上,原本只是想演个戏让连郡王等人知道两人关系不好,没想到这小子什么都敢说,大逆不道又嚣张跋扈,若不是碍于外人在场,早将他绑起来狠狠打一顿了。
就不该容忍他半分,更不该把虎符顺手塞给他,应该拿鞭子捅穿这贱货的淫穴,让他一辈子只能哭着求饶。
赵靖澜越想越气,那天晚上原本是去兴师问罪,没想到对方若无其事,此时再发火未免有失风度,不得已将怒火强压了下来,没想到这小孩儿又来那一出,认错认得飞快,还腆着穴就知道勾人。
最可恨的是前脚认了错,后脚就敢进宫给自己捣乱。
昨日暗卫传来消息他还不敢相信,没想到这小子是真敢。
好。
好得很。
赵靖澜“啪”
地一声,将折断的毛笔捏成碎渣:“来人,更衣,入宫。”
入了宫,宁轩和暗磲都在,宁轩时隔一日再次见到赵靖澜,许是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好事,低着头没有主动搭话。
太后宣召完,连郡王了却一桩差事喜出望外,邀着几人一同出了宫,一路寒暄直到宫门口,颜惠先行告辞,连郡王刚要走时,几个宗正寺的小吏却迎面走来。
“靖王殿下、郡王,大理寺卿赵大人有一纸诉状,还请两位过目。”
宁轩皱起眉头,当下觉得不对。
连郡王看完诉状,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这……”
赵靖澜早有预料,随口说道:“堂兄是宗正寺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连郡王神色一凛,立刻吩咐道:“来人,将私奴宁轩立刻收押到祠堂,等候发落!”
两边侍卫正要上前拿人。
“你敢!”
宁轩一声清喝,挑了挑眉眼,周身内劲流转,骇得侍卫们没敢再动。
正当剑拔弩张之时,宁轩后退一步,在赵靖澜面前跪了下来,面色委屈:“昨日事出有因,赵广承对奴才出言不逊,奴才是您的私奴,他敢言语冒犯就是对您不敬,奴才自己受辱无关紧要,怎能容忍他欺凌主子,奴才出手教训,废了他的男根,不过小惩大诫。”
这话一出,宫门口的侍卫无不一脸惊讶。
“没有禀告主子便动用私刑,请主子责罚。”
宁轩俯身拜倒。
“你、你……”
连郡王指着宁轩气到发抖,他以私奴身份以下犯上,原本就犯了“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