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让他险些憋出内伤。
“好、我依你就是。”
到底是薛绩之怀疑他,还是赵靖澜怀疑他。
大殿被肃清,宁轩被请到偏殿中,大门一关便气得砸了几个花瓶。
“贵妃……”
“别叫我贵妃!”
宁轩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进宸元殿内摇醒赵靖澜,问问他究竟在他眼里,自己千里迢迢回到京城算什么?
他还说会相信自己。
呸!
相信自己,把个宸元殿管得密不透风,连他晕厥的消息自己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相信自己,就留着自己的死对头,在关键时刻看住自己吗?
宁轩越想越气,猛地一回头就要去找赵靖澜理论,和站在他身后的小萝卜头撞了个满怀。
“啊——”
“天云?!”
宁轩怒气冲冲地也没察觉到有人进来,赶紧将小团子扶起来,“怎么样,没事吧?撞着哪里了?”
“母妃……呜呜……”
“哎、我给你揉揉,别哭别哭——”
“哇、呜呜呜——”
小团子额头刚好被宁轩的膝盖撞红,皱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宁轩遇上对手了,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放着哇哇大哭的小孩不管,只能好声好气地把他抱进怀里哄着。
皇帝登基后,舒王次子、不满五岁的天云便被过继到宫中,宁轩入宫后,又以母子名分养在凤藻宫,是以小孩儿和他极为相熟。
“小叔叔、呜、”
天云在人前叫宁轩做母妃,没人了便叫小叔叔。
“我也不知道你就在我后头啊,你个小萝卜怎么来的?”
“我、我听说父皇出事了,怕你被欺负,所以让缙云偷偷带我来的。”
小孩儿一抽一抽,奶声奶气却能把话说得清楚。
“这么小就会看热闹了?”
宁轩让侍从打了水,拿着柔软的汗巾擦了擦肉乎乎的小脸。
“小叔叔,父皇说,我以后是太子。”
宁轩擦脸地手一顿:“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你知道什么是太子吗?”
天云早慧,三岁时便聪颖异常,皇帝不喜欢女人,过继天云就是想将皇位传给他,这是朝臣们心照不宣的事实,没想到这种事赵靖澜也会和小孩儿说。
小孩儿一扁嘴:“我当然知道!”
然后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亲了宁轩一口:“小叔叔,我会保护你的!”
宁轩心里一暖,小孩子都知道出了事程。”
尔朱烟罗道。
宁轩加入议事中,众人只得又忧心忡忡地提起了议题,西南自和谈以来仍是内忧外患。新朝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却处处都缺钱,百姓本就是因为繁重的赋税才反叛大渊,如今女帝即位,不可能加收赋税,只能与大渊通商,但大渊何等的物产丰饶,粮食布帛、物价低廉,小半年过去,西越赚得还没有花的多。
再加上各部族语言不通,习俗相异,融合更是难上加难,刚刚建立的统一政权在各部族的利益纷争下岌岌可危,几乎面临土崩瓦解的局面。若非尔朱烟罗一向强势,只怕早已分崩离析。
一群人吵到黄昏才散,等人群一走,尔朱烟罗便泄了气,哀叹道:“每天从早吵到晚,谁也不想让谁,吵来吵去,越吵越穷。”
宁轩往前爬两步,嘿嘿一笑。
“你看我这皇宫,哪有半分皇宫的样子?”
“娘、”
他把头枕在尔朱烟罗的膝盖上,极尽亲昵,“你想我不?”
“想你这个讨债鬼做什么?有了男人就忘了娘,也不知道弄点银子给我们花。”
“娘,你这话好没道理,你要钱,当初送我去和亲的时候怎么不提?”
宁轩委屈道。
“我哪儿能想到这群人一打完仗就翻脸,什么同袍手足之情也不顾了,就像野兽扑食一般凶猛,还好当初留了一队精兵,否则这些人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
尔朱烟罗无奈道。
“治国哪有那么简单,眼下这个局面,王道怎么行得通,非得是霸道才能成事。娘,依我看,不能再任由这些族长各自为政,搞什么族内自治。”
尔朱烟罗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一声冷笑:“一亩三分地儿,有什么好争的?”
宁轩心里一紧。
“西南之困,究其根本,还是在物资匮乏,若是西越各族生在江南那样的富庶之地,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
宁轩缓缓跪坐起来,察觉到言语中的凌厉攻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