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打车远离了玩具店,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她径直离开,左拐右拐,脚步灵活,不似生怀六甲。
终于回到隐蔽的安全屋,她才舒了一口气,恨恨地拆掉身上悬挂的假肚子,纤细的身形显露出来。
绿山佐智代拿出电话,回拨一连串的未接来电。
“喂,白兰地……是我。佐智代。
“刚刚出了点意外,真是倒霉。有个神经病杀了人,我就路过整理一下货,结果被当成了嫌疑人。嗯,当然没有被怀疑,条子什么都没发现。
“货没事。你查一下今天下午的买家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放了我鸽子。我转悠了一下午,假肚子都歪了。”
她似有些埋怨,用侧脸和肩膀夹着手机,手指翻飞着拆开假肚子,一排乘着透明液体的试管被取了出来。
“上次也是,让我去解决那个叛徒,我的计划多完美啊——突然发病,摔下高速断层,然后燃起大火,人和货都毁尸灭迹。
“结果运气那么差,撞上几个条子。谁知道今天撞见的居然还是上次的条子。”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阴冷的男声,带着漫不经心的残忍:“需不需要把他们做掉?”
绿山佐智代眯着眼,话音一转:“不了,他们还可是带给我一个大惊喜呢。”
阴冷男声也不再多问,转移话题问:“上次那批炸药,出手了吗?”
“出了,卖给一个神经病老头。结果他一个人也没炸死。”
绿山佐智代遗憾道,“钱我打到之前的账户了。”
“好的,亲爱的。最近组织严查,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能继续换钱了。”
阴冷男声染上一丝甜腻,宛若毒蛇吐信。
绿山佐智代娇笑两声,嗔怪他:“白兰地也不多关心关心我,这个大惊喜可是送给你的呢。”
“哦?”
那边似乎在走动,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响,“说来听听。”
“我找警视厅的暗桩去查那几个条子,结果发现他们还只是警校的学生。不过其中两个,履历可厉害了,就是今天我碰见的那两个。”
“你给我的惊喜就是当着我的面夸两个条子吗?”
“不不不,他们两个前段时间解决了一个案子,暗桩把笔录都传给了我。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名字……森未春。”
那边的声音一顿,忽然激动起来:“森未春?!这不是BOSS通缉的那个女人吗?太好了,我立马报告给BOSS,简直是大功一件!哈哈哈……嗬……”
白兰地得意的笑声突然停止。他发出如同破旧风箱的嘶哑声,随后戛然而止。
沉闷地撞击声传来,手机似乎跌落在地。随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最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绿山佐智代大脑一片空白,她听见自己颤抖的音线试探着响起:“……白兰地?”
喉间血线浮现。深红色的液体沿着剑身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泊中晕开涟漪。
一双骨节分明、指侧薄茧密布的手,从双目圆瞪的尸体手中抽出了手机。
他漠然地瞥了眼尸体,眼角的黑痣随着薄唇的张合而摇晃着。
像是山涧镜湖中摇曳的黑月。
“白兰地,私自倒卖组织军火,已就地处决。处决人……君度。”
“那么你呢?叛徒小姐,”
君度微微偏头,侧耳倾听电话那头加重的呼吸,高马尾也随之无风而动,“你也想被处决吗?”
“——还是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