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方领,台莱台什还是有魄力的,他给各位领分了猎物,又大摆宴席七日,招待来为杜尔伯特人助威的各位好朋友。
鄂毕草原成了欢乐的海洋,空气中飘扬着酒肉的香气,大家伙都在赞扬大台吉的慷慨好客。
“呃”
,诺木达莱打了个惬意地饱嗝,向心腹脱里使出眼色。
脱里会意,偷偷走上前来,低声禀报:“台吉,事情办妥了,我找到了几个斡罗斯商人,用那批皮子换了二十杆火铳和一千弹丸,不过都是些老掉牙的旧货”
。
此次狩猎,辉特人收获不小,分得各类兽皮千余张,其中较大型的皮子五百张。诺木达莱偷偷命脱里用这些皮子找俄国人换火铳。虽然从撒马尔罕获得的火器质量更好,但去那儿要经过哈萨克人的地域,如今哈萨克与卫拉特蒙古势同水火,去撒马尔罕买火器危险大、成本高,思来想去,还是与斡罗斯人交易划算。
诺木达莱察看了一下这批火铳,诚如脱里所言,只有五六杆好枪,其他皆是些老古董,能不能用,都是个问题。
他哈哈一笑,“火铳这东西,老旧无所谓,只要能放响就是宝。准备准备,我们要回家了!”
一个又一个部落离去,诺木达莱也向达莱台什辞行。
出乎意料,似乎是对辉特部忠心的嘉奖,这位枭雄居然亲自来送行,“诺木达莱台吉,此番你率部会盟,着实辛苦。本台吉感激不尽,特来相送”
。
“哎呀,我何德何能,竟劳大台吉亲自相送”
,诺木达莱使劲地挤出眼泪,感激涕零。
“哎呀,患难见真情,我真是舍不得您走啊!”
枭雄的话语充满真诚。
“我也舍不得大台吉!下辈子,我宁愿便成犬和马,为大台吉效力”
,诺木达莱的功力不浅,使劲地表着忠心。
“嗯,我一直都跟人说,各部台吉中,你诺木达莱是最忠心的,果不其然”
,枭雄赞不绝口,忽然话锋一转,“我在塔尔巴哈台为您留了肥美的牧场,何不率部众迁往那儿?这样,我也好经常向您请益”
。
此言一出,诺木达莱顿感一阵寒意,从头凉到脚。直觉告诉他,若是直接拒绝,恐怕无命回家。想了想,婉转解释,“大台吉的美意,我受宠若惊、铭感五内。奈何不怕您笑话,我虽然号称是辉特部的部长,却只能号令自己的本部,其他领甚至包括我的两个弟弟,都不怎么听我的号令。若要北迁塔尔巴哈台,他们未必会同意”
。
“嗯,您说的倒是实话。这样吧,等您能号令全辉特部之时,我在塔尔巴哈台等您”
,达莱台什微微一笑,向对多年老友一般,朝他鞠了一躬。
诺木达莱慌忙还礼,上马飞驰而去。他生怕杜尔伯特人对自己下黑手,疾疾乎南下,丝毫也不敢耽搁。
达莱台什贮望着辉特骑兵在眼中消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若一尊雕塑。
“额祈葛,我观此人似乎是在敷衍,并无北迁塔尔巴哈台的诚意。您何不兵截之?”
年轻的四儿子鄂木布岱青和硕奇打破了沉寂。
“儿啊,你说说看,为父何以能号令诸部?”
达莱台什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儿子。
鄂木布岱青和硕奇仔细思索,半晌方说道:“您大公无私,处事公正,赏罚分明,故号令诸部,莫敢不从”
。
“着啊!你既知上位者应该赏罚分明,今诺木达莱并未犯错,我又岂可无罪而击之?此事若为诸部所知,岂不有失威望?又如何号令天下?”
“可是,额祈葛,儿观此人非甘居人下者”
。……
“可是,额祈葛,儿观此人非甘居人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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