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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荷花娘是十里八村都知名的泼妇,老虎下山都得被她咬下一口肉,上大雁飞过都的薅下一把毛。
那刘婆子就是道德绑架的一把好手,而且充分诠释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
但凡她上门,扯起一块旧帕子,能从怀了刘冬娘就没饭吃,到生她疼了十二个时辰,最后再到养她十八年耗费的心血,说个足足三三夜不会停。
目的当然很简单,这么艰难养大的闺女给了邰家,邰家就该感激,就该多帮衬刘家,多照料刘冬娘的两个弟弟!
但凡邰家不同意,她就能一路哭着回家,让人人都以为邰家欺负她这个亲家了,或者是虐待刘家的闺女了。
像荷花娘那种,还能同她打骂一顿,出出气。
但这种动不动哭的山崩裂的,谁也不知道怎么对付。
特别是邰老太太过世了,邰老爷子不好同亲家母争争讲讲,杨丽华等人还是小辈儿。
所以,每次刘婆子登门就是全家最头疼的时刻。
杨丽华下意识就想招呼丈夫等人把家里的粮食和用物藏起来,但瞧见妯娌羞臊愧疚的满脸通红,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但邰永悦这个亲外孙可没顾忌,也不知道给娘亲留脸面,嗷嗷叫着,上蹿下跳。
“爹,快把粮食藏起来!白米细面都不能被我姥娘看见!还有肉,都塞窖里!”
邰继宗对他的岳母和小舅子也是深恶痛绝,借着儿子的话就赶紧忙起来了。
刘冬娘迟疑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杨丽华松了一口气,也要回西屋去拾掇一下杂物。
自从闺女清醒以来,家里运气越来越好,得了不少好东西,这次在城里做冰雕生意,更是满载而归。
这两日,她们妯娌正给家里人做夹袄和衣裤之类,甚至翻棉被。
若是被刘婆子看见,免不得又要损失不少……
珠珠眼见家里人忙的团团转,眨巴着大眼睛,不明白生了什么事。
倒是邰永宁抱了妹妹,小声嘱咐大哥,“珠珠的点心盒子也得藏一藏,她每日都要吃一两块。若是没了,怕是要哭。”
邰永安赶紧点头,刚要起身的时候,院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满脸苦相的干瘦婆子,带了两个獐头鼠目的汉子走了进来。
不必说,正是刘婆子和两个儿子刘大、刘二。
刘婆子扯了个破旧的帕子,一边走一边抹眼睛,而刘大和刘二的眼睛就像长了钩子,恨不得把邰家院子掘三尺,所有好的东西都划拉到怀里。
“呜呜,俺家冬娘哎,老终于开眼了,你享福的日子到了。娘也不用再惦记你,日夜睡不着吃不香了,呜呜!”
刘冬娘刚从灶间出来,就被老娘扯了胳膊,哭声震。
刘冬娘手脚无措,死死咬着牙,脸色惨白,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随后跟出来的杨丽华瞧着刘婆子要往灶间走,上前拦着她说道,“哎呀,婶子怎么来了?赶紧进屋喝碗热水!你可赶紧收收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里有丧事了,不吉利!”
杨丽华心里有气,说话也不好听。
若是旁人早就不乐意了,但刘婆子今日带了目的而来,自然不会轻罢休。
“呜呜,不是我想哭。就是俺家冬娘这么多年受苦了,我这当娘的心里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