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既根本没有身体不舒服,可是被姜云满这么关心着的感觉特别幸福。
幸福到他越演越上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故作虚弱,做作补充道:“头也有点痛,不知道晚上会不会烧。”
姜云满神色更紧张了,马上停下来摸他额头,同时对比自己额头的温度。
“嗯……好像没烧,先观察观察,一会儿也让管家送个体温计上来。”
“让你瞎逞强,现在好了吧,都搞得这么难受了,行了行了,你先躺下休息。”
姜云满把边既牵到床边,让他坐好,自己再去客厅把两人的行李箱拉进来,拉开拉链,在地毯上放平。
一边翻找一边说:“我把睡衣找出来,你先换上,澡就不要洗了,明早如果不难受了再洗。”
边既望着他,继续做作:“可是不洗澡不舒服,今天出了一身汗。”
姜云满想了想,说:“那你用毛巾擦擦。”
“擦不干净。”
“擦得干净。”
“不干净。”
边既说着说着真嫌弃上了,蹙眉道:“你晚上还要挨着我睡,有味儿会熏着你,我不要,我必须洗澡。”
姜云满找好睡衣,拎出来递给他,听到这话无奈地笑道:“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比我还嫌弃你自己。”
边既接过睡衣放在一边,站起身说:“熏我自己无所谓,熏到你绝对不行。”
“睡衣我洗了澡再换,我现在去洗。”
姜云满叫住他:“你不舒服还洗什么澡啊!万一你洗着洗着晕了怎么办?”
“不至于。”
边既一时嘴比脑子快,“你要是不放心就进来看着我洗。”
流动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
两人都僵直了片刻,边既回过神大感不妙,为了配合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必须看起来云淡风轻。
“我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实则内心:这破嘴,迟早给你缝上!姜云满不会怀疑我另有所图吧?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要翻车要翻车要翻车要翻车,别翻别翻别翻!!
姜云满确实心生怀疑,但怀疑的内容却是:他为什么第一时间会感觉荒唐?
这种荒唐就好像有个女人突然跟他说,你可以进来看我洗澡。
可边既不是女人啊!
都是大老爷们,这有什么可荒唐的,他还不是gay,他是直男!!
想当初,来京柏读大学的第一年,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面对坦诚相待的北方洗浴文化,曾一度难为情到想回浔塘复读。
事实证明人就是会被环境改变的。
到了第二年,他从一个每天去开水房打热水回宿舍自己兑温水洗澡的腼腆南方人,变成了一个可以跟室友们赤诚相对边搓澡边聊天的无畏北方人。
明明他从那时起就完全可以接受在同性面前光溜溜,跟几个男人或者几十个男人在澡堂一起光溜溜洗澡都无所谓,区区一个男人,还只是看着他洗,自己都不用光溜溜,怎么反倒觉得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