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这些还坚强活着的人们,能够再努力下去,一直坚持着,跟我一起,坚持着。但愿再没有一个人,会被我们送进那原本不是很深,却有仿佛地狱的大坑中。
“门······师叔,那边有个病人,喝不下去药!浑身还烫的厉害,回春堂的大夫去看了,让把她送城外的焚烧坑里去,说是救不活了!她身边的两个仆人,死活都不让我们再靠近,要不,你去看看吧!”
“呵,安然,你搞不定吗?”
调笑着,却跟着他,往里间走去。安然,安立的哥哥,亦是代焾的徒儿。此人心狠手辣,可以说是江湖中的一个煞星,除了他师傅和他妹妹,大概也只有我,能如此跟他说话了吧!一个随行却又任性之人,凡是惹过他的人,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次跟着我们来,却被两个仆人为难,还不能对人家做什么,倒是真的难为他了。
“你明知道,我只会下毒解毒,这次你又吩咐了不准对任何人用毒。让我怎么搞定?要不是安立······”
“我知道你是为安立来的。我又不会吃了她,至于么?”
“这里这么危险,她又那么小,不让你带,你非要带她来!师傅可说了,我妹妹要是少一根头发,她以后就再不让她见你!哼······”
“她要敢,我就把那本《胡诌药典》毒药篇给烧了。”
“门主······”
“别跟我撒娇啊!你家代焾回来看到你这样,得气死咯!哈哈······姐夫!”
他嗖的一下就消失在我面前了。消失前,我看到他的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真不知道那代焾有什么好的。怎么那么多男人都看上她了呢!一个刁蛮公子为了她搞成那个样子,这个骄傲的男子,在她门下十年,亦是一样的心思。可那代焾,却谁都不理,谁都不爱。倒是对个小徒弟爱护有加的,谁都不能欺负,包括我这个本来是她上司却被逼着叫她姐姐的门主。然而她这个面部表情稀少的女人,却又是天天被气的大声怒吼,让那喜欢医术的小安立学毒,还经常对人家下毒,闹腾着。安立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她,她又别捏的给人解毒,然后,灰溜溜的坐在一边生闷气。下一次,照旧。我看着,笑着,也郁闷着,纠结着,然后,捣乱。乐此不彼!
似乎大家都很开心,除了,那暗处幽幽望着她们的眼神。那个疼爱妹妹的哥哥,那个尊敬爱慕师傅的徒弟,那个心狠手辣的杀手。伤心,落寞的眼神。
情况太复杂,不是我解决得了的,也不是现在该想的。只觉得,好笑,好玩。大概不久之后,那代焾也会赶来吧!我很期待到时候的快乐场面。
“师叔,就在前面!走吧!”
只站了两分钟,匆匆跑走的男子又回来了。继续领着路,脸上的红霞也完全消退了,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依旧只是笑了一笑,跟在他的身后,往目的地走去。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经历过,大家都习惯了!
“就在里面,我不进去了!”
“这里好像是内院吧!病人是苏小姐的家人?”
一路走来,便有些奇怪,这是应该是内眷住的地方,怎么会用来安置病人了,就算是整个苏府死的只剩下那苏紫一人,内院没有任何人了,也不可能说只安排这么一个病人吧!
“苏小姐说是她母亲的朋友。说希望我们能特别照顾一下!”
“行,你去吧!”
推开门,两个身着嫩绿色衣服的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挡在我的面前,手中紧握着利剑,似乎随时准备出手,面上也全是防备之色。一模一样的脸上一模一样的神情。这······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左边的男子出声问我!
“我们不会让你把小姐烧掉的!”
右边的男子也厉声喊着,声音中却带上了一些哭音。眼睛也红了!看来他们跟那个小姐感情还挺深的啊!
“呃······我是大夫!”
“大夫?刚才不是有大夫来过,还是要把小姐送到城外去烧掉!我告诉你们,我们就是死也不回让你们动小姐的!”
“呵呵······你们别激动,我叫迟影,这里现在是我负责的!我来不是要把你们小姐烧掉,而是想救她!”
“真的?”
一模一样的脸上又是一模一样的怀疑!我有点眼晕!
“当然,我保证!”
“那个大夫都没有办法,你这么年轻······”
“不信我的话我可走了!到时候你们小姐要真断了气,不送出去也得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喂······你看看吧!”
见我转身要走,他们有些急了,赶紧拦住我,让我进去。
床上,一个满脸通红,眉头紧皱,还不时发出痛苦呻吟的女子平躺着。探上她的额头,很烫,鼻尖上还不停的冒着汗。情况有些严重,而且跟别的霍乱病人还不太一样,我心中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伸手将她的手拉出来,搭上她的脉搏,却发现······
“恩?小姐?”
“恩,小姐?”
转过头,看着那两个像防贼一样防着我的男子,眯起眼睛,声音冷冷的。难道不知道我是神医的徒弟吗?居然在我面前还撒起谎来了。这男子,女子的脉搏区别虽然不是很大,一般的人也不可能区别得开来的。只是我被淡云叔叔逼着学习尝试过许多许多次,是男是女,我三根指头感觉一下,便能清楚明了了。
“小姐怎么样了?你······干嘛这样看我们啊?”
眼睛红红的男子有些别扭的转过头,拿起旁边盆子里的棉布,拧干了水,去擦那床上躺着的男子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