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眼睛笑眯起来,柏霁之觉得她比他更像狐狸精,她轻声道:“等我。”
也不说一定会来,却又给他希望,又仿佛暗示说等她应付玩柏峙她才会过来……
柏霁之不能再把心思放在这些胡思乱想上了,他这一天过得都感觉时间时快时慢,脑子里塞满了不成样的遐想。
他在努力思考,高人教过他如何布阵,他有没有办法能控制住宫理,让她不会第二天露面,不会被
当成柏家人卷进去……
宫理却似乎也在思考,她从小小的随身锦囊中取出钥匙,道:“你不想去以前住的院子吗?离这里也不远。”
柏霁之忽然意识到,宫理恐怕也是想把他困住,让他离开古栖派,但她的行动、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柏霁之摇头:“不去。我可不想当外室。”
宫理一愣,笑出了声:“什么?”
柏霁之也松开了手,后退半步道:“就在这儿不干不净的吧。”
宫理却还是把那钥匙塞进他手里。
她道:“那就拿给你备用吧。别老在斜对面的树上瞪着眼睛往我院子里看了。要是有什么事儿需要躲,或者是腿再受伤了……”
她笑了笑:“你也可以去,院子四周有阵法,没人敢追过去的。”
柏霁之怔怔地看着钥匙。
她知道这样有违她一贯的做事风格,但她打心眼里却希望自己某天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一推开门能看到柏霁之在回廊下头伸懒腰
……
他把那钥匙贴身放着了,他有时候会故意隔着衣服压一压,硌得他身上发疼,他才能相信这是真的。
宫理认真的表情不是假的。那是她失意时蜷缩的小窝,家里有许多摆件家具,都是她的爱用,那院子里的旧水缸、老马扎都是她童年的物件,那一定是她真正的……家。
她却把钥匙给了他,要他不必在屋檐上轻手轻脚地淋雨,要他不必再扮演着小狐狸生怕被赶出去。
柏霁之只觉
得那钥匙是滚烫的,几乎要给他心口烫出个洞来。
到底……
在她心里他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柏霁之没少因为狐妖的身份,被人说以后一定“不检点”
或“不正经”
的,他曾经好奇地翻阅过许多以“狐狸精”
为主角的经典故事,翻来翻去,害人钱财性命的好似是少数,反倒是一大堆狐狸精对那些明显不应该爱的人头脑发热,最后自己白白折了性命。
他没少在心里觉得他们好蠢,但此刻柏霁之感觉有种愚蠢的力量也在推着他。
他明明应该考虑到,她是嫂嫂,她坚决要和柏峙订婚,他们是在偷情……
但就因为这钥匙,他这一天余下全都是在“她一定超爱我”
和“她拿这个钥匙来骗我吊我”
两种上天入地的心境之间徘徊。
因为第二天就要门派大比,古栖派上下几乎都忙到很晚,柏霁之回到住所的时候都已经深夜了,柏霁之还想着要布下阵法,等她来困住她——
可一进房间,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只折纸的蝴蝶,正在活灵活现地扇动翅膀,到他手要触碰上时,蝴蝶识别出来了对的人,腾空起来旋转了两圈之后,就化作纸条平铺在了桌面上。
纸条上只写了古栖派一处地址。
比他住的地方更偏远,显然这是要他去与她深夜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