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剥开头头颅耳边的丝,一个小耳环引起了他的注意。它只挂在左耳,头颅右侧则荡荡的,连耳朵都没有。
是一个别致的金属耳环,几根黑色的触须往外伸,中间是根竖状的物体,像极了那个船帆上的图案。
沙星末扯着它,费了点力气才弄下来。
“走了。”
他把耳环擦干净后,随手收进左边的外衣口袋里。
这至于这腐烂的头颅,连狗也不会吃的。
通讯器出“滴”
的一声,是终端收到消息了。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先顺路回去一趟。
于是,他开着甲壳虫车又回到了基地。这次,拾一没能得到后座的待遇,它吐着大舌头气喘吁吁地跟在远处,哈喇子从裂开的嘴角往后甩,浑身的毛因为沾了海水,一缕缕耷拉着。
沙星末停好车,快步回到了休息室。小怪物的一根藤蔓正乖巧地搭在窗口,红色的小花像手一样对他摆动。
是总领来的邮件。沙星末坐在终端前眉心逐渐扭紧。
关于一号实验体,还有另一份档案被云唐隐瞒,我正在查。
也就是说,他手里拿到的,只是云唐“希望他看见的档案”
。
屋内的光线变暗,那朵白花又探了进来。它缩成一团,用花瓣尖碰了碰沙星末左边的外衣口袋。
它在原处左右抖了抖,忽地绽放开,菱形的花瓣大张,像一把边缘带刺的巨伞,悬在沙星末的左侧。
“你怎么了”
他这才回头。
花瓣上,那些隐藏的金色纹路倏然变亮,花冠缓缓升高,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罩在他的头顶。
空气中的分子忽然变热,沙星末敏锐的神经突突跳动。
小怪物的情绪不对劲。
他按下终端的上的关机键,往座椅右边挪了挪。
呼呼花瓣开始缓慢地扭动,出奇怪的喷气声,仿佛来自于花蕊根部的洞里,那声音像是在低吟,又像在怒吼。
“别紧张,”
沙星末右手偷偷摸向腰间别着的枪,“你先冷静。”
空气中的气流涌动,风扇向他的脸,也刮来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某种辣椒,他只在帝国的温室棚里闻到过。
“咳咳”
他捂着鼻子咳嗽两下,肺部一阵火烧般地疼痛。
到底怎么回事沙星末往后退两步,将身体放低。
啪嗒,哗啦毫无征兆地,几声巨响冲破耳膜,休息室的窗户猛地炸开,十几根藤蔓冲进了房间里,把窗框都挤得稀碎。
沙星末低下头,扬起左手挡住飞来的玻璃渣。
藤蔓钻入室内,挤压着他的空间。那些红花簇在白花的两旁,顶在天花板上,高高扬起。
是愤怒有什么东西刺激了它。
“呲呲呲”
喷气声越来越大,白花的中心扩散开一圈红色,沿着它金色的细纹攀上瓣尖,像血管一样密布。
下一刻,花蕊朝沙星末甩来,顶部的尖刺直指向他的头顶
“等等”
他大呵一声,半蹲在地上,右手中的枪已经抽出,垂在一侧,用外套遮掩住。
尖刺放缓了度,悬停在半空。
“你忘了我是谁吗”
沙星末朝它伸出左手,柔和地笑笑,“昨晚还好好的,怎么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那根雄蕊晃了晃,整根都变得更更粉了。尖刺上,那人类的手竟又一次主动摸上来。
它像被针扎了似的,蜷成一个圈。&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