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能力,全部都丢了。
而我就这样坐享其成地,取代了他的天赋。
“你是谁啊?”
探望他的时候,我这样问过。
“我是…”
他想了又想,最后却说:“我是,你无关紧要的堂兄…”
他就这样,放弃了朱家继承人的身份。
“之阳哥,温良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值得你这样吗?你们兄弟两人已经相依为命了!”
“那种苦难…还是忘记了好。”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当时,为什么要追着那张随风飘走的纸片跑出去?
但我还有补救的机会…
在帕米尔斯坦,我已经想起来了。
耳畔是车流的喋喋不休,可我心里,却只有回忆。
那是更久远的,哪怕不再失忆,也不愿想起的童年。
“讼儿,诩儿。”
自太湖石畔,黄杨树下,一袭以紫金衬红黄,如后妃般精奢的华服,在绿苑青池的簇拥下,先一步蹒过了廊腰,接着那声温柔的呼唤,朝着园中的小儿,轻飘飘踱来。
“母亲。”
“妈妈!”
朱讼和朱诩,一前一后地答应着。
因为记忆的失而复得,我只能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
这里是苏州,苏州的奢府,我有记忆以来的故乡和家。
那位被“小厮丫鬟”
前拥后簇的年轻夫人,我自己口中的“妈妈”
,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富商巨贾的女儿,奢在温。
“怎么样?这儿住得可还习惯?”
她踏着地上的青苔黄泥,径直走到我们身边,轻柔地蹲了下去。
“回母亲,和原先没什么区别,很习惯。”
裙摆被昨夜雨霖的泥水沾湿,将仆人们吓得慌神,她却毫不在意。
她就像,我们的亲生母亲一样。
但在一个月前,她还只是,我的亲小姨。
一年前,父亲突然将我和哥哥,赶到了母亲祖宅,所以,我们已经跟着小姨生活了一整年,她与母亲长得又像,所以,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儿童来说,已经可以适应这种身份转变了。
但哥哥他比我长了四岁,无论如何,与小姨她,都会隔着一层障壁。
直到…
一个月前,与父亲重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