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税一。可那是省里的,府州县不一而足。”
郑佰毫不迟疑的答了出来“浒墅、北新俺也不熟。”
梅琏点点头,不再多言,递给郑佰一根迥异于卷烟的短棍“这是雪茄,好东西。”
郑佰学着梅琏的样子点上,抽了一口,确实和卷烟不同,等着下文,偏偏梅琏顾左右而言他。
郑佰见此,反而浑身不自在。终于又是几杯下肚后,坦言“其实,俺做的不是运河的买卖,而是海上的。”
郑佰之所以如此很简单,梅琏注意多。听人讲去年三不牙行倒账啥啥的,前前后后损失至少一千万两。当时疼的郑佰几日几夜都睡不着。若不是他一着不慎,这些银子他可是拿大头的。如今再次遇到了梅琏,郑佰自然有所期待。
“这样啊。”
梅琏笑笑“这么讲,佰哥去过梅岭港吧?”
“莫非梅东主这次也是打算做海商?”
郑佰反问。
“朋友介绍了一条路。”
梅琏隐晦的承认了。
“算兄弟一股如何?”
郑佰赶忙问“俺有四条船,都是海船。”
“佰哥这买卖不小啊。”
梅琏着实有些意外。据他所知,郑佰去年出京时也就二百两金子。虽然一艘海船至少二三百两就可以买下,可是也需要门路和四下打点。
“误打误撞。”
郑佰自谦一句,看梅琏的模样,晓得若要人家带着他,就得坦诚相告“俺去年出京,啥也不懂,打算走哪算哪。就这样,过年的时候,到了临清。那有不少因为船只损坏或者丢失不能回乡的江浙卫所运军。有几个实在受不了咱北边的天气,四处卖身,只要能带他们回南边。俺就买了他们,打算明年开春的时候再买条船,来南边做点小买卖。他们之中有精明的,瞅见俺有定府的白牌,提议俺可以用这白牌逃税。冬日里运河停了,可是这商队不会听。不止有北上的,还有南下的。这沿途穿州过县,厘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款子。有了这白牌,他们就能免交很多。俺哪怕收他们相当于厘金一半的好处,也是一笔不小的子粒。然后又有人提议,俺去买些好马,然后买几辆破大车,随便拉上点东西。过了江,车上的东西卖多卖少无所谓,可是马价至少又是一倍的子粒。”
梅琏点头“高,确实高。”
“就这样,开春以后,俺们就到了宁波。看着定府白牌,在宁波盘了一家船行。这四艘船都是买的军造海船,当时只有一艘,几乎花光了俺所有银子。可宁波他排外,半个月都没开张。又是那几个军余出的主意,做私商。俺那时候已经没了退路,只好咬牙把产业抵押出去,凑了银子,去了梅岭港。第一次去,没有人带路,根本进不去。俺没法子只好打算去广东那边碰碰运气,可半路上遇到了一伙海商差点把俺黑吃黑。好在俺船上的都是浙江沿海卫所的老卒,不但挺了过来,还把他给打趴下了。那些人为了活命,就把俺们带进了梅岭港。然后这半年多,俺就跟做梦一样,有了四艘船。”
“实不相瞒,俺这次来,就是瞅瞅,这买卖究竟赚不赚银子。”
梅琏意味深长的开口“若是有的赚,自然想当做长长久久的营生。”
“那里乱的很。”
郑佰一听就摇头“一切实力为尊,而且排外。不过俺还有些门路,这次俺带着梅东主走一趟,您给掌掌眼。”
梅琏的眼光郑佰是相信的,期待着对方能跟去年一样,转一圈,现啥赚银子的门路。
“好。”
梅琏立刻答应,之后开始直接询问梅岭港周边地形,内里布局。
郑佰初时也不在意,可是慢慢的察觉到了不对“梅东主去梅岭港打算做啥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