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斯:「……」
這麼離譜的謊話張口就來,他又認識了白朮一點。
更沒想到的是,這麼離譜的謊話一圈人眼都不眨,紛紛來關心他,竟是全都信了的樣子。
亞爾斯:「……」他逐漸變成一台無情的「多謝」機器。
好在亞爾斯並非今日主角,只算得上一個插曲,眾人並未圍繞他寒暄太多,很快拐起他們的彎彎繞繞,半天不入主題,卻也沒人去為難亞爾斯這個局外人。
亞爾斯知道自己非要跟來的舉動很任性。
可不論是話本上的橋段,還是他在萬民堂所見的事實,「去飯店應酬」在他心裡早和「喝酒喝到二半夜,說不定還要夜不歸宿」劃上了等號。
除了某個至冬商人,「商人」就能和「說說笑笑灌你酒,你不喝完不叫走」綁定的死死的。
亞爾斯聽見白朮要出來應酬時,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醫廬大夫是怎麼把自己喝得人事不省的樣子了,再悲觀一點,以他那個身體……在酒桌上「啪嘰」栽倒,往生堂貴客一位都有可能。
他過來還能幫忙喝酒,亞爾斯喝過一次酒,覺得那東西他喝上一晚上都沒問題,十分自信。
可惜今晚他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璃月港不說人均經商,大半人口的數量也是有的,白朮能隻身一人在璃月港混得風生水起,還依山傍水的建了一座僻靜秀麗又占地不小的醫廬,除了醫術高,他也是一名合格的商人。
亞爾斯一廂情願覺得白朮有點心眼但不多,說不定就被人忽悠的地契都賠進去,實則人白大夫一坐下就掛上了雷打不動的笑臉,和人左右寒暄,長袖善舞,別說灌他酒,這人以茶代酒都能忽悠的兩個道行不到家的喝進去幾杯。
亞爾斯不時用餘光掃他一眼,懷疑自己被神之鑰帶到了另一個時空。
面前的盤裡倏地落了一塊魚腹,白朮仍在與人說說笑笑,彎彎繞繞的聽的人頭暈,手上自然的收回筷子。
亞爾斯看了看一桌除了那條魚沒人動的精緻菜餚,又看看白朮手裡的茶杯,拿起筷子開吃。
完蛋了。
白大夫不需要他幫忙,他真成死纏爛打跟來蹭飯的了。
唔……雖然量少,但也挺香的。
一桌人各有心思的推杯換盞,就他一個目不斜視的吃飯,白朮瞥見他埋頭苦吃的模樣,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些。
酒過三巡,他們總算談到了正事。
亞爾斯耐著性子聽了一耳朵,大致是白朮與他們合作,他將自己研製的藥方寫於他們,並自降分成,條件是為持續白朮提供藥材。
這並非白朮第一次與人做這類交易,不卜廬那樣氣派的醫廬也是要用錢堆起來的,他早些年發展了些合作夥伴,郝老闆就是合作愉快的其中之一,這次也是白朮托他牽頭,想擴大自己的「業務」。
他的研究有所突破,接下來需要大量藥材來煉製丹藥去試錯。他的時間有限,不能浪費在尋找珍奇草藥上,這些藥材有價有市,由這些有自己運輸鏈的商人囤貨後為自己運來再省事不過。
來自須彌的商人喝了不少,此時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了:「郝老闆同我們講過了,市場調研我們也做過,也知道白朮先生的能耐,這筆生意我占……贊同。我幹了。」
一片響應。
他們來時心裡就有數,喝完一頓酒多多少少都有些上頭,璃月講究在酒桌上談事不是沒來由的,各個喝的五迷三道,再考慮事情難免爽快許多,陰暗點說,也難免疏漏許多。
好在白朮非必要不奸商,沒有坑他們的想法,此時舉起茶杯,笑容誠摯:「那白某便多謝各位了。」
亞爾斯旁邊那位捏著酒杯,從頭紅到腳,迷迷醉醉的看了亞爾斯一眼,忽然道:「小哥,你怎麼不喝啊?」
他含含糊糊道:「白朮先生帶來的朋友,他不能喝酒,我心裡還有些憋屈,實在不想干。那你就代他跟我喝一杯吧,喝完……我就跟。」
這是真喝多了,可喝高的還不止他一個。之前沒太多人在意亞爾斯這個附帶產品,此時被他一句話提點完,紛紛要讓亞爾斯代替白朮和他們喝幾杯。
白朮眉梢直跳,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又迅鬆開,正要解圍時,亞爾斯隨手抽了一張紙抹把嘴,心說干就干,我今晚總算體現出點價值了。
他手很快,翻起面前倒扣的杯子,穩穩的倒滿了一杯,向他們舉了舉,仰頭悶了。
「哦——」提議叫他代酒的商人眼前一亮,一下子舒坦了,「痛快!」
白酒入口清冽,順著食道滑進胃裡的一瞬間仿佛燒灼起來,好在他一晚上都在吃東西,沒覺出什麼不適,亞爾斯覺得自己的估算沒錯,轉眼又滿上一杯,默不作聲的對第二個人舉了舉,又幹了。
白朮看他一杯接一杯,跟喝二鍋頭兌白開水似的,在一片叫好聲中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假裝自己是個獵奇品味圍脖的長生差點沒忍住叫出聲:你以為你杯子裡是什麼啊你就這么喝!
等亞爾斯喝完最後一杯,還要去倒酒時白朮按住他的手,笑著道:「他傷重未愈,諸位若是喝的還好,我們二人便先行告辭了。」
席間的氛圍已經被炒熱了,一群跟著亞爾斯乾杯的商賈們勉強維持著神志,沒強留他們:「這樁生意那便這麼定下了,白朮先生和這位小哥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