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斯眨了眨眼,下意識將尾巴搭在白朮的手上,以此安撫伴侶:「啊……我沒說嗎?」
白朮分了一下神,就聽他道:「鍾離是岩王帝君。」
白朮摸著手上曾經肖想過但到底沒敢出手的柔軟狼毛,表情逐漸空白。
之前發現鍾離身份後,他就在準備節日的禮物,還處於揣摩自己懵懂心意的時間段,腦容量不斷被拉扯……好像是忘了告訴白朮了。
「救我的那一次是請仙典儀……」
「……我知道了。」白朮打斷他,賞花遛鳥走公帳的鐘離客卿的隱藏身份有些讓他吃不消,下意識摸了好幾把尾巴毛才消化掉。
亞爾斯渾身一顫,忍著羞恥小聲提醒:「……別逆著摸。」
手上使壞的白大夫從善如流,順著毛髮捋了一把。
拐角傳來走動聲與尖銳的貓叫,用人類聽不懂的語言痛罵……誰給它噶了鈴鐺。
白朮手上一空,剛摸沒幾下的尾巴硬邦邦的垂在亞爾斯身後,後者視線發飄:「總之,我們……先回去吧。」
擺渡人從轉角走出來,抱著太監貓,與他們擦肩而過。
路上,白朮想起來被大料震驚後短暫遺忘的另一個問題:「那顆石頭是?」
亞爾斯為他解釋一番,道:「淨化污穢的話……它大概還真能做到。」
白朮倒是相信。
亞爾斯那柄通體純黑的匕隻出鞘見血過一次,上面纏繞著令傷口無法癒合的詛咒,差點讓當初占著藥峰的愚人眾們流血至死,等他姍姍來遲時,亞爾斯滿臉嫌惡的用一瓶粉末灑在那血流不止的傷口上。
那是光明神力量凝結出的結晶磨製而成,對匕上詛咒的效果立竿見影。
被光明神使用不知多久的法杖上的結晶……自然效用更強,雖然只有殘缺的一塊,也能跨世界執法發揮它的一部分作用,驅除殘穢。
亞爾斯冷哼一聲:「廢物手裡的東西能幫到人家,他就是死也死得其所了。」
白朮已經習慣於他對光明神的濃重惡意了,不如說,知道他們兩個的十幾年廝殺淵源後,白朮對他的態度無比理解。
他眯起眼,回到醫廬後又去撈那條柔軟的尾巴,摸了兩把後見亞爾斯表情奇怪,從前沒地方研究異世界半獸人的白朮遲疑停下手。
「不能多摸嗎?會不舒服?」
「離根部遠一點就行。」亞爾斯壓低聲音,「畢竟兩個雄性……也沒辦法那什麼……」
白朮:「……」
第52章獵犬
柔軟的尾巴毛一下變得燙手起來。
雖然猜到了尾巴不能隨便摸……但白朮屬實沒想到還有那層意思。
怪不得聽見擺渡人往回走亞爾斯就把它抽走了,室外做這種事還被人撞見,在他看來和當眾調情沒什麼區別。
白朮看著自己的手,默默想:還好當時沒往尾巴根摸,不然他豈不是光天化日在往生堂門口耍流氓……
論物種觀念不同如何談戀愛。
長生見他們回來,問道:「盒子呢?不會真是送貨的商人想要陰人吧?」
提起這個,白朮有些不知作何表情:「裡面……是一隻稻妻的小妖,沒有危險性。」
「……稻妻的妖怪?」長生詫異道,「難道是特意送來的?稻妻那邊土特產這麼別致嗎?」
哪有送土特產送妖怪的。
那隻妖狸的來歷並不難猜,自五百年前一次戰爭後,曾經能組成百鬼夜行壯景的稻妻大妖死傷無數,剩下的也銷聲匿跡,歸隱山林。
人慾無窮,妖狸作為少數仍能搜尋些許蹤跡的妖怪,幼生期又沒什麼攻擊的手段,自然會有心術不正的人動些歪心思。
圈養也好研究也罷,有一批人……或許是送藥的這位商人請的,又或許是其他人,派人尋到一隻沉眠的妖狸,結果因為看管不利,將封印妖狸的盒子混入了貨物中。
聽上去這些人有些白痴,但這種猜想確實是可能性最大的。
——事實上也大差不差。
在南十字離開私港不久後,勘定奉行所屬下的某個家族的家主暴跳如雷,生撕了手下這幾個酒囊飯袋的心都有。
「你們這群廢物,被酒精泡了腦子嗎?!」他氣得七竅生煙,「柊家小姐生辰將近,這可是好不容易捉到的妖狸……我還指望著能在佟大人面前露臉呢!!」
手下渾身發顫的捧著手裡與之前模樣無二的盒子,對著裡面鋪滿的天雲草實六神無主。
對上家主陰騖的視線,手下抖如糠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陰冷一笑,「來人,將他們待下去……好好教教執行任務時的規矩。」
至於那隻小妖狸,在重洋之外,過得是十分愜意。
短短二天,頑皮的小妖和熱衷為生活增添樂的胡堂主一拍即合狼狽為奸,從百草園……啊不是,從玉京台浪到螭虎岩,走出往生堂的小院,走向璃月港的大街小巷。
一柄勺子,一盞點不亮的燈,一個花盆……只有你想不到的地點,沒有它藏不到的地方。
亞爾斯把自己的專用椅子拎起來,砰的一聲炸開煙霧,之前被他嚇暈的妖狸被提在手裡,也不知怎的不怕他了,雙掌合十,咕嚕嚕的笑著:「被發現啦!」
胡桃的臉都被推得變形了,含含糊糊的跟著笑:「我抓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