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斯沉默兩秒,反正鍾離沒掛,他也沒必要再摻和這件事,有什麼算計也折騰不到不卜廬,他想了想,乾脆翻窗進去。
不過,他的潛行本領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嗎?
可這一路上,他確信對方沒有任何發現他的跡象。
公子表面上仍是笑模樣,心中卻警鈴作響,疑似被跟蹤了一路,還是剛才對方情緒有恙他才發現隔窗有耳……璃月果然能人輩出。
表面上仍舊是胸有成竹的樣子,達達利亞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不知閣下喜好?」
愚人眾請客,不吃白不吃。亞爾斯看他一眼:「隨便。」
達達利亞笑了笑,高聲讓門外侍者重添菜。
橘發青年斟了一杯酒,毫無神采的藍瞳仿佛能將一切光線吸進去,他就這麼毫不掩飾的打量著亞爾斯,後者吃了兩口菜,抬眼看他:「怎麼?」
琉璃亭的酒杯只有兩個指節那麼大,達達利亞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眼中戰意濃烈:「愚人眾第十一席,【公子】達達利亞。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亞爾斯定定看著他,剛才那一會兒的思緒整理,雖然不至於讓他參透鍾離這麼做的意義,但對方做事一定有其多方面的考量,別的雖然不能確定……
從眼前這位至冬執行官和鍾離的談話來看,他絕對是被對方耍了個大的。
不過這人也是不安好心的,只能說咎由自取。
他移開視線:「亞爾斯。」
「閣下潛行能力真是出眾,連我都險些沒有察覺到……」達達利亞道,「不過敢應邀進來,亞爾斯先生就肯定不是七星麾下之人咯?」
亞爾斯沒有隱瞞的想法,他形象特殊,在璃月港里一問一個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放下筷子,也沒碰對方倒的酒。
達達利亞見狀,也不去搞那些他不擅長的迂迴,省得到最後變成他一個人的尬聊獨角戲:「實不相瞞,我是個武人,閣下身上的氣息真是令人心馳。可惜我仍有要事在身,不若交個朋友,之後若是有空,切磋一二如何?」
……戰鬥狂類型的麼?
不過這個至冬人……璃月話說的挺好啊。
文縐縐的話張口就來,應該沒少對著璃月教材抓頭髮吧?
亞爾斯不著痕跡的掃過對方茂密的一頭橘發,又注意到他手邊未曾動過的筷子,心生同情。
啊,又是一個被一雙筷子征服的外國人吧。
抱著一種詭異的我頭疼過的東西看到別人也對著頭疼時的隱秘愉悅,亞爾斯頷道:「可以。」
他在心中默默補充:前提是,一切結束的時候,你還能有心情來找我打架。
青年去時無聲無息,一如來時。
過了片刻,命人檢查周圍,得到確切無人消息的達達利亞一手撐著頭,手指敲打著扶手,神色晦暗不明。
「擁有這種的實力……他是璃月的仙人?我沒在仙人名錄上看見過他的情報。」沉下聲音的達達利亞一掃在旅者面前的輕快陽光形象,氣勢厚重,更加符合了他的身份。
暗處的催債人現身,垂稟告:「大人,他並非仙人,而是一家醫廬的護衛和……」
達達利亞蹙眉:「說完。」
「……和老闆娘。」
「……」達達利亞努力繃住自己冷酷的表情,迅轉移話題,「百無禁忌籙都準備好了?」
「是。」
達達利亞接過一張符籙,勾起嘴角:「那麼……就讓我看看,失去神明的國度,要如何進行應對接下來的災厄呢?以及……」
他輕笑一聲,冷意盡顯:「岩神之心,我就為女皇收入囊中了。」
無人發現的屋頂夾角,有人悄無聲息離開。
不卜廬除了藥物外,也會製作留存些平常用不上的「高檔用品」。
比如,一般用於仙人逝去的葬禮上的,永生香。
「鍾離」只是一介凡人,手頭自然不會有那麼多的摩拉,那位旅行者……嗯,從傳言來推斷的話,對方到處旅行,所得報酬比起摩拉更傾心於叫做原石的閃亮石頭,肯定也付不起永生香的錢了。
既然愚人眾對那具必然是假貨的先祖法褪勢在必得,想要推動送仙典儀的舉行的話……
亞爾斯勾起唇角,表情和數分鐘前的達達利亞一般無二。
他施施然敲了敲門檐,吸引白朮的注意力,似笑非笑道:「肥羊要來了,無奸不商,咱們得隨一次大流了。」
既然算計璃月,就總得大出血一次了,最好讓對方以後看見璃月人都捂緊錢包冷汗直冒。
……
「哎——?!多少錢?!」派蒙瞠目結舌,連一直沒什麼太大情緒波動的空都滿臉空白。
白朮微笑:「五百萬摩拉,品質上等。」
靠在置物架上的亞爾斯懶懶抬眼:「概不講價。」
派蒙捂住腦袋,只覺得好多個零在天上飛:「五、五百萬……空,我是不是聽錯了,他們說的是五十萬對不對……」
空依舊錶情空白,被這麼一大筆摩拉砸得靈魂出竅。
白朮早就想好了措辭,面不改色道:「送仙典儀的物品都更為昂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五百萬摩拉……」派蒙只覺得她都快被這個數目砸得飛不動了,「就算去搶黃金屋,我們都付不來這個錢吧!」